“對啊，這不是沒有可能啊！”
明天誠, 朱守慶的辦公室, 程白趕到之后, 把自己之前想到的對殷曉媛和Mars的猜測一說, 朱守慶便驚得從座位上豁然起身，沒忍住一拍大腿叫了起來。
“畢竟她這小情人是外國人，而且成天跟她吃喝玩樂，這倆人還去巴基斯坦！是個正確的方向！”
眼看著就要第二次證據(jù)交換了, 可他們手上的工作也還沒有什么突破性進展，朱守慶也是要面子的人, 這段時間愁得嘴角都起泡了。
可這會兒，面露紅光，看上去極其興奮。
他不由得將雙手交握在了一起, 從辦公室的這頭踱步到那頭：“方Par最大的訴求就是能奪得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這一條未必能改變財產(chǎn)分割的局勢, 可要一旦能證實，撫養(yǎng)權(quán)多半就穩(wěn)了。不過，問題是……”
“問題是沒有證據(jù)。”
程白一路開車來的路上，也把整件事在自己的腦海里面過了一遍, 自然很輕易地知道這件事的難點在哪里。
提出猜測容易, 但要證實猜測很難。
“您覺得方Par會配合我們嗎？”
“他？”
朱守慶兩條眉毛擰緊，仔細地想了想，最終撇著嘴，搖了搖頭。
“如果你猜測是真的, 恐怕他不愿意讓我們知道，更不愿意讓我們把這件事搬上法庭了。否則也不至于一直對我們隱瞞他的‘殺手锏’。但仔細想想，他越是這樣，我越覺得程律這猜測可能才是切中了要害。程律啊，證明我們實力的時候到了！”
先前方不讓一副拒不配合的態(tài)度，讓人惱火。
明明自己手里都東西，眼看著就要上法庭了，還不告訴他們。不管他有什么樣的苦衷什么樣的想法，都是把他們這兩位律師架在了火上烤，是一種極其不負責任的行為。
就算他可能沒那意思，但結(jié)果不變。
程白道：“我們自己查，不讓方Par知道？”
朱守慶點頭：“必須的！”
程白想想覺得沒什么問題，先查了再說：“那就要抓緊時間了，我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么順利，要查的地方都在國外，難度太高了。”
朱守慶想到這里也嘆了口氣：“這倒是，可現(xiàn)在也沒什么別的辦法了。我先去聯(lián)系一下，把事情交代下去，程律你是真聰明，這角度要是真的，這案子八成都要算你功勞。你就再想想，看看還沒有沒有什么別的突破口。”
原本朱守慶是很不待見程白，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也不得不“真香”了，推開辦公室門走出去之前還不忘恭維她一句。
程白被他逗笑了。
但轉(zhuǎn)念又覺得有些無處下手。
雖然同是明天誠的合伙人，可朱守慶的辦公室明顯比方不讓辦公室小了一半不止，各種擺設(shè)也都很簡單，甚至透著點上一代人老派作風的樸素。
辦公桌上堆放著厚厚的卷宗，一臺電腦亮著還沒關(guān)。
程白在這頭的沙發(fā)上坐下來，就拉開了隨身挎著的包，里面裝著幾頁殷曉媛和Mars的生平資料，她想要拿出來再看看有沒有什么端倪可尋，或者提供一個調(diào)查的方向也好。
但沒想到剛拉開包，看見的竟然是那一巴掌大的紅色小本。
結(jié)婚證。
程白嘴角頓時抽了一下，剛才和朱守慶一通交流，幾乎讓她忘記了自己今天上午干了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現(xiàn)在看到這小本兒，終于又記起來。
她猶豫了一下，把它壓到了錢夾最里面。
然后就想起了邊斜。
腦海中忽地閃過一道靈光。
程白拿起電話翻了一下號碼簿，跳出來個“你邊”，直接就給邊斜打了個電話過去：“如果要你在最短的時間里用最便捷最容易做到的方式，了解一個跟你沒什么接觸的人，知道他生活的細節(jié)，你會怎么做？”
那頭邊斜才懟完謝黎，身心舒暢。
剛接到程白電話的時候，他還以為這沒良心的人忽然之間良心發(fā)現(xiàn)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于是高高興興張開嘴巴就要跟她說話。
誰料想還沒等他發(fā)出聲音，她就劈頭蓋臉一點沒有鋪墊地砸了個問題過來。
最短時間最便捷方式了解一個人？
那還不簡單嗎！
邊斜立刻想要回答。
然而話到嘴邊時又不知怎么想起自己前幾天和程白冷戰(zhàn)的經(jīng)歷，忽然心生警覺，怕問題里有坑，不想讓程白誤會，頓了一頓，才答道：“當然是自己親自接觸更快啊，找出來吃頓飯，大家吃聊聊天，友好交流一下。”
這答案聽著可真是虛偽，冠冕堂皇。
程白聽得嘴角一抽：“這人沒那么好約出來吃飯，你說真話。”
邊斜在電話那頭撇嘴，咕噥道：“那詢問他親朋好友之類和他熟識的人，綜合起來考慮嘛。”
程白微微咬牙：“我有正事，你、說、真、話。”
邊斜一聽說正事就放心了，立刻脫口而出：“最方便的當然是扒他朋友圈看他微博，人在網(wǎng)絡(luò)世界所展現(xiàn)出來的面貌必定與現(xiàn)實有聯(lián)系，而且往往更接近內(nèi)心真實本性！而且很多他不會在現(xiàn)實里展示的東西，也會展示在網(wǎng)上。”
“可微博朋友圈這些以前就看過了……”
而且當時就是邊斜看的，看了殷曉媛的微博還看了Mars的微博，除了大約感覺Mars的私生活也沒那么干凈且可能經(jīng)常出去約妹子之外，并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東西。
更不用說后來那個釜底抽薪的計劃還被方不讓否決了 。
程白下意識就要否定這個辦法。
然而想到這里時，她眼皮忽地跳了跳，當時和邊斜的一段對話，頓時從記憶深處浮現(xiàn)出來——
“哎，她男友也有微博，跟她互關(guān)。只是好像沒有發(fā)多少內(nèi)容，這光禿禿的一片。”
“外國人用INS和Facebook比較多吧？””
“我知道了！”
程白一下意識到了方向所在，想掛電話。
但邊斜一聽她說這句話就急了：“你等一下！”
程白正要掛電話的手指于是頓住，問：“還有事？”
她問得直接干脆，可邊斜卻一下有些不干脆，聲音里難得出現(xiàn)了幾分小心試探：“那個，我就是想問一下，我倆已經(jīng)結(jié)婚這件事，我能跟別人說嗎？”
程白趕著掛電話，也沒在意：“隨你高興。”
反正婚都結(jié)了，還能當沒發(fā)生不成？
她又不是方不讓。
結(jié)了婚還搞得跟沒結(jié)婚似的在外面浪。
頂多也就是這過程需要適應(yīng)適應(yīng)罷了。
說完她也沒管邊斜那邊是什么反應(yīng)，只說自己這邊要抓緊時間忙案子就把電話掛斷了，然后捏著手機推開門，站在門口向外面朱守慶團隊里的其他家事律師喊了一句：“你們誰會翻墻？”
隨你高興。
這四個字可真是……
干脆極了！
雖然不知道程白打電話來問他那個問題是為了什么，可得到程白這四個字回答的邊斜一時有著說不出的高興。
剛剛遇到了謝黎，假裝不經(jīng)意地展示過了自己的結(jié)婚證堵得對方一句話說不出來之后，他就特別有禮貌特別虛偽地接著跟對方寒暄了幾句，才告辭離開。
嘖嘖。
謝黎那表情，儼然是晴天霹靂，在懷疑自己的人生。
可是邊斜才不管那些：前男友都是敵人，敵人的痛苦就是他的快樂！
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跟程白的“冷戰(zhàn)”，關(guān)系還突然之間有了巨大的進展，即便是暫時被程白拋棄了，可只要看看手上這小本本，就萬般煩惱皆消了。
于是他打開手機，想起自己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更微博，準備上去說兩句話。
然而……
等他登上才發(fā)現(xiàn)，在他沒發(fā)微博的這段時間，評論反而多了，整個評論區(qū)都跟過年似的。
“幾天沒發(fā)微博了？[狗頭]”
“又是沒有發(fā)微博的一天，著名暢銷書作家實力為您證明‘秀恩愛死得快’！[狗頭]”
“讓邊狗成天嘚瑟，還敢天天給我們?nèi)龉芳Z，有本事你出來繼續(xù)發(fā)博啊！”
“前面都發(fā)得好好的，三天兩頭撒狗糧，突然之間不發(fā)了，嘖嘖，真是令人好奇原因喲……”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