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阿貝爾這個名字,對楊沐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他從小跟隨師父在寧巴山居住,對于外面世界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可是對于裴鐵軍等人而言,卻知道摩西·阿貝爾這個名字,對于十八山區(qū)的意義。十八山區(qū)的種族沖突,準確來說就是生存空間的爭奪。克魯人在十八山區(qū)生活了二三百年,可以說是這里的原住民。然而從十九世紀初開始,他們就要面對馬林科人的蠶食。
馬林科人有阿肯人支持,主要生活在城市之中。
可是十八山區(qū)的城市并不多,隨著馬林科人人口的增加,他們需要更多的生活空間。而曼迪族人在十八山區(qū)占居了半數人口,馬林科人自然不敢和他們發(fā)生沖突。所以,人口相對較少的克魯人就成了馬林科人的目標,雙方矛盾日益加深。
摩西·阿貝爾,是十八山區(qū)克魯人的領袖,一直帶領著克魯人和馬林科人抗爭。
他是博瓦尼總統(tǒng)的親密戰(zhàn)友,在科特迪瓦有著很高的威望。所以馬林科人背后即便是有阿肯人的支持,始終無法占居上風。博瓦尼總統(tǒng)逝世以后,科特迪瓦的局勢隨之緊張起來。至今年八月,總參謀長羅貝爾發(fā)動軍事政變,科特迪瓦徹底失去控制。
馬林科人在阿肯人的支持下,十天前悍然發(fā)動了對克魯人清洗的行動。
毫無防備的摩西·阿貝爾在當天晚上遭遇刺殺,克魯人群龍無首,再也無力抵擋馬林科人的清洗。
索耶是摩西·阿貝爾的助手,對摩西·阿貝爾忠心耿耿。
在摩西被刺殺之后,索耶立刻帶著小摩西逃離曼鎮(zhèn),躲過了馬林科人的清洗行動。
“本來,我們打算混在難民里,前往幾內亞避難。”索耶仰著頭,大聲向裴鐵軍等人解釋道:“摩西領袖生前和孔戴總統(tǒng)有著深厚的友誼,相信他一定會給予我們幫助,奪回克魯人的土地。”
索耶說到這里,露出苦澀的笑容。
“可我們沒有想到,馬林科人還是發(fā)現了我們的蹤跡,并且一路跟蹤過來。
非常抱歉,我們本來并不想給你們增添麻煩,但是現在……我知道,巴班部落雖然一直獨立在克魯人之外,但始終都是克魯人。我以阿貝爾先生的名義向你們請求,幫助我們離開這里,前往幾內亞。相信我,只要我們能夠到達幾內亞,一切都會改變。”
索耶的聲音越來越大,木屋周圍慢慢聚集了許多巴班部落的族人。
他的話,讓巴班人產生同仇敵愾之心,一個個神色激動,好像很贊成索耶的話語。
楊沐的臉色非常難看!
“住嘴!”
他突然發(fā)出一聲怒喝,從木廊上竄下來。
本來,楊沐和索耶有十幾米的距離,可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沒等人們看清楚,他已經來到索耶的面前,一把掐住了索耶的脖子。
“住手!”
索耶身后的兩個保鏢,立刻舉起槍,對準了楊沐。
而裴鐵軍毫不猶豫,馬上掏出手槍,對準那兩個保鏢。
在他身后,晴川美雪和希亞兩個女人跟著舉起槍,對準索耶四人。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麥克嚇了一跳,連忙大聲喊道:“大家都冷靜一下,放下槍,放下槍。”
“我最討厭你這種人,非常討厭。
巴班人在寧巴山已經生活了一百多年,卻從沒有得到過那個什么阿貝爾的幫助。兩年前,巴班人遇到了瘟疫,曾派人前往曼鎮(zhèn)尋求幫助,可你們卻無動于衷……我?guī)煾妇人麄儯坏靡亚巴鶎幇蜕綄ふ宜幉模Y果染上了瘟疫。現在,你空著兩只手跑來,說什么巴班人和克魯人是一家,要他們幫助你。我只問你,憑什么?”
裴鐵軍這才知道,楊沐師父的死因,下意識把手指放在扳機上。
“沐,趕快住手,我相信這和索耶先生沒有任何關系,你不能因為這樣就遷怒他。”
麥克大聲叫喊,想要阻止楊沐。
楊沐卻理都不理,眼睛直勾勾盯著索耶。
“小祭師,請停下來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緊跟著,從人群中走出一個黑人老者,看著楊沐道:“小祭師,我知道你是為我們著想。但是……索耶先生沒有說錯,不管怎樣,我們巴班人身上流著克魯人的血。現在,克魯人面臨殘酷的清洗,所有克魯人都無法避免。我們需要幫助,需要強大的力量,幫助我們奪回土地……如今,是我們走出這片大山的機會。”
“是啊,小祭師,請不要阻攔我們。”
“小祭師,難道你愿意看著我們,一直生活在這片大山里嗎?”
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讓楊沐措手不及。
他詫異的看了眼那位老人,也認得這位老人,是巴班部落中的長老,威望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