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唐毅使勁敲了敲腦袋,卻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昏迷后發(fā)生的事情了,如果是夏娜長出翅膀救了自己,為何不直接把自己帶回到野邊鎮(zhèn),而是這片鳥不拉屎的沙漠,而且,夏娜人又在哪里呢?
唐毅不敢輕易深入赤色沙漠太遠,這里連個路標都沒有,太遠離的話,他擔心自己連回來的路都找不到,至于這片懸崖,他稍微嘗試了下,幾乎九十度陡峭的崖壁,嶙峋的尖石,就算是他體能完全恢復,也沒可能靠自己爬上去。
所以唐毅只能先沿著山崖一路探尋過去。
這一走就是一個多小時,時間是唐毅通過心里大致算出來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遠,路標在這里是沒有意義的,四周的景色永遠都是一塵不變的,甚至恍惚間,他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移動過。
就在唐毅幾乎絕望時,視野內(nèi)的赤色沙粒上,出現(xiàn)了個躺著的少女身影。
唐毅踉蹌著快步奔過去,幾乎快要被沙粒掩埋近一半身體的女孩,果然是夏娜,可是她的眉頭緊鎖著,脖子上有好幾道猙獰的血痕,但都已經(jīng)結痂,應該是龍人血統(tǒng)帶來的自愈效果。
將夏娜從沙中拖出來,拖到靠近到懸崖某個拐角的地方,利用幾乎筆直的崖壁稍稍遮蔽點毒辣的陽光。
夏娜的傷勢看起來很重,出發(fā)前專門給夏娜購置的輕甲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地方,就算龍人的自愈讓她稍微保留了點呼吸,可少女身體上猙獰的傷口讓人根本不敢直視。
最讓唐毅驚訝的是,夏娜的背部,有對大約一米多長的紅色龍翼,但只剩下了一片,另外一邊的龍翼則齊根斷裂,而且看截面,應該是被利器直接砍斷的。
很難想象這個女孩之前究竟遭受了多殘酷的戰(zhàn)斗,但印象中,唐毅覺得精靈族最后那三個孩子不可能具備這種程度的攻擊力。
唯一讓唐毅稍稍松口氣的是,他在夏娜緊攥的手掌心中,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空間徽章,但使用空間徽章需要精神力。
唐毅先安頓好夏娜,讓她在陽光稍弱點的地方平躺著,然后強迫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情,清空腦袋,盤腿坐下來,深呼吸了口氣,然后慢慢閉上眼睛。
通過冥想恢復精神力是目前唯一的選擇,只是他平日里實在疏于練習冥想,這個技能的等級倒不是很高。
這個世界的冥想,是通過調(diào)息等辦法,強迫自己將精神完全專注于原始之初,從而達到讓心靈徹底放松。
說得直白點,就是放松身心。
雖然效率低點,但比起自然恢復的效果確實要更強,半個小時后,唐毅睜開眼睛,拍了拍腦袋,他確實感覺比先前要好了點。
恢復的這點精神力能不能使用個冰錐術不知道,但至少足夠他通過精神力打開一次時空徽章了。
精神力就相當于徽章的鑰匙,在打開其中單獨的儲存空間后,還需要探知其中的物品,然后取出來。
但唐毅不想浪費所剩不多的精神力,也懶得慢慢探知,用精神力撕開個口子,直接把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兒拿出來一大把。
因為出發(fā)前沒想過要在叢林內(nèi)待太久的時間,所以補給品其實帶的不是很多,更多的還是各種消耗性道具。
但總算也解了現(xiàn)在的燃眉之急。
唐毅先將治療藥劑涂抹在夏娜身上,為了保險起見,他幾乎用光了所有的藥劑,包括其中一瓶強效治療藥劑。
藥劑效果十幾分鐘后便開始起效,夏娜在嚶嚀聲中悠悠睜開眼睛,同樣很茫然地望著天空,又呆呆地看看遠處的赤色沙漠,然后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又定定地望著唐毅。
兩人無言相視片刻,唐毅倒有點尷尬了,主要夏娜現(xiàn)在身上那幾片襤褸幾乎等于沒有,尤其剛才涂抹藥劑的需要,該摸的地方其實也摸得差不多了。
當然,事從權急,急切中唐毅也沒多少旖旎的想法,只是現(xiàn)在看夏娜蘇醒過來,反而氣氛有些尷尬起來。
唐毅微微望天,岔開話題:“你的傷勢很重,我昏迷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夏娜終于微微松了口氣,唐毅的直視讓女孩顯得非常緊張和害羞,她先低頭在剛剛從空間徽章中倒出來的道具中找到件銀白色的輕質(zhì)鎧甲套在身上,臉上的緋紅這才慢慢褪去。
“是你們的人,我?guī)е惚敬蛩惴祷匾斑呮?zhèn),但在途中遭到你們的人襲擊,我沒辦法,只能帶著你掉頭繼續(xù)往北方飛,可他們在后面緊追不舍,我只能被迫飛躍嘆息之崖,最終摔落下來。”
夏娜的話讓唐毅當場就是一驚,剛剛升起了一丁點旖旎瞬間煙消云散,他重新平視著女孩,皺眉確認道:“真的是我們的人?那他們,恩,是你有和他們提起過我的身份嗎?”
夏娜臉色一黯:“我有說過的,剛遭遇時他們并未發(fā)動攻擊,而是先詢問我們的身份,我見是你們的人,就直接說了,說完他們便動手了。”
“你有說我是他們的同族。”
“是的。”
“你還把我的名字和職位也告訴他們了?”
“沒錯。”
夏娜的語氣有了一抹哭腔:“對不起,是,是不是我說錯了話,是不是我的中文表述有問題,才引起他們的誤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孩滿臉自責,覺得是自己的表述導致了這場始料未及的戰(zhàn)斗。
唐毅同樣滿臉不可思議的震驚,但他最終搖搖頭,伸手摸了摸夏娜的那一頭火紅色的長發(fā),柔聲道:“不,不是你的錯,我想,他們的目標可能就是我,就算回去了我也只會被他們逮捕囚禁或者干脆暗地里被解決掉,所以謝謝你,謝謝你把我救走。”
夏娜抬起頭:“真的嗎?但,但這是為什么,他們?yōu)槭裁匆凡赌悖且驗槟愕纳米孕袆訂幔俊?
“不知道呢。”唐毅閉上眼睛,不想讓夏娜看到自己眼神里的煩躁和疲倦。
他確實擅自行動了,悄悄潛入進叢林的精靈族聚居地,但就算如此,他依然是簽署協(xié)議的老玩家,這種事情最多也就是將他革職,或者帶回曙光城仔細盤問,無論如何,任何人都不可能,也不能夠對同樣身為玩家的人下死手。
除非,他們的目標本來就只是唐毅。
再次睜開眼睛,唐毅的眼神平靜了許多,事態(tài)已經(jīng)發(fā)展至此,他現(xiàn)在最迫切要考慮的不是那些人的身份和目的,而是如何離開這片赤色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