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帝微笑道:“大部分都是慷慨赴死的好男兒,少許幾個舍不得皮囊的,用點(diǎn)手段也就從了。”
徐然大手一張,一把抓住皓帝的脖子,直接將他提了起來。皓帝亦是天王,卻全無抵抗,就像一個嬰兒一樣。
徐然冷笑,“區(qū)區(qū)罪民,真以為本使沒有治你手段不成?就算你是天王又能如何,載曜之始在本使手中,只要是在其中列名的,都別想在本使面前用出一星半點(diǎn)的原力!”
皓帝本有些震驚,聽到這里方才坦然,笑道:“我還道我學(xué)藝不精,愧對列祖列宗了。”
“本使許你長生,許你權(quán)柄,許你富貴,甚至許你蔭庇族人!你還有何不滿,要這樣做?”說到最后,徐然已是聲色俱厲。
“放我下來,我就告訴你。”
徐然松手,皓帝落地,然后整理衣冠,正色道:“我姬氏自太祖立國,千年來明者戰(zhàn)陣廝殺,從不落后于人;暗者為載曜之始,不斷血祭犧牲。到了如今,太祖血脈幾近斷絕!列祖列宗為的是什么,難道是長生、難道是榮華富貴?!連后裔都快斷絕,還談何長生,說甚富貴榮華!”
徐然竟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太祖立訓(xùn),天下有事,姬
氏為先。我姬氏據(jù)帝位一千二百年,為的是天下蒼生、黎民百姓!今日你讓我拋棄億萬子民,只帶千人重返祖地,若我真的做了,還有何面目去見先祖,有何面目去面對將帝位交與我等的將士百姓!棄萬民而奉一人,這樣的長生,我姬寄安愧不敢受!”
“你,你……”徐然氣得面目扭曲,一時說不出話來。半響之后,他才怒道:“仙家眼中,眾生如狗!哪有什么萬民,本就是些罪民,又無修為,與螻蟻何異!參修大道,扶升道庭,靠的是螻蟻嗎?縱有億億萬萬螻蟻,又有何用?一顆曜日,悉數(shù)滅了!”
皓帝道:“萬千年前,我姬家也不過螻蟻。今日寄安雖成天王,不敢忘本。上使認(rèn)為眾生如蟻,那我也是一蟻,與黎民百姓無異。”
徐然雙眉倒豎,道:“你這是冥頑不靈了。”
“為眾生死,死得其所。”
“那你就死吧!”徐然忽然一掌拍在皓帝頭頂!
皓帝全身顏色褪去,化為灰白。他努力轉(zhuǎn)動眼睛,似是想要望向李后,然而只轉(zhuǎn)到一半,就再也動不了了。
悄然之間,他全身流瀉如沙,由沙化煙,繞柱三匝,就此消逝。
“還有誰不服!”徐然厲聲喝道。
然而怒吼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整個天機(jī)閣中除李后外,再無一個帝國之人,還站著的除了劍男夜女,都是他的班底。
徐然眼角跳了跳,總有種感覺,似乎手下們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了些異樣。
他定了定心神,對李后道:“現(xiàn)在可還有辦法補(bǔ)救?”
李后似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淡道:“容臣妾想想。”
“好!快點(diǎn)!”
夜女走到徐然身邊,輕聲道:“若是她想不出來怎么辦?”
徐然臉色一厲,道:“想不出來,那就讓曜日穿空,自永夜中心而過!本使得不到鮮血長河,那就毀了這方世界!”
“屬下明白了!”夜女亦是一臉陰冷。
就在這時,天穹忽聽一聲霹靂,一座無法形容的巍巍山巒憑空出現(xiàn)在帝都上空!它一出現(xiàn),就連帝都大陣都是風(fēng)雨飄搖,隨時都有可能破碎。
一見此山氣勢,就連徐然也是駭然,失聲道:“這是什么?!”
“永夜圣山。”李后輕道,其聲如嘆,其聲如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