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謙笑了笑,推開了皓帝的手,道:“此時此刻,我等天王當(dāng)為前驅(qū),豈有縮頭保命之理?北岳如此,我是如此,你亦會如此。所有天王全部隕落也沒什么,只要我人族香火不絕,三十年后,自會有新的天王出世。”
皓帝緩緩放手,道:“是我太執(zhí)著了。”
“你還有何想說之話,一起說了吧。”
“我其實隱隱覺得,這一次載曜之始,或許我們做得有些過了。”
張伯謙一怔,隨即道:“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不先過了眼前這關(guān),滿城的百姓全都保不住。我上去了。”
皓帝立在當(dāng)場,看著張伯謙一飛沖天。
此時皓帝身后響起一個奇異的聲音:“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敢懷疑,爾等果然是罪民之后!”
皓帝全身微微一震,緩緩回頭,就見身后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群人。為首是一個俊美得有些妖異的年輕人,頜下無須,正用一雙泛著水波的眼上下打量著皓帝。在他身后,還站了十余人,其中一左一右分別是戎裝男女,都年輕得分不出年紀(jì),男子氣勢鋒銳,如同鞘之劍;女子則空靈淡漠,仿如不是人間之士。
這一男一女,竟讓皓帝眼睛隱隱刺痛!皓帝亦是心下暗驚,不知他們的實力到了何等地步。
他們身后的十余人,看穿著大概是親隨護衛(wèi)一流,個個身著白底藍紋的衣袍。這些人的實力皓帝可以一眼看透,卻更是驚心。他們竟最差也有神將修為,其中四人更是上位神將!
而為首的年輕人,則是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實力。
這十余人,實力已比整個帝國的高端戰(zhàn)力都要強了。他們?nèi)绾纬霈F(xiàn)在帝宮大殿前的廣場上,更是無人知曉,連皓帝和張伯謙都沒有覺察。這固然有戰(zhàn)火紛飛、四處嘈雜的因素,也是因為皓帝和張伯謙都到了強弩之末,但就算這樣,這手段也實是驚世駭俗。
皓帝心中微凜,道:“祖地來使?”
年輕人微微一笑,道:“我們確實來自仙天,你身上既有姬氏血脈,那么就當(dāng)知道載曜之始中,有我的記載。”
皓帝一禮到底,道:“上使來的實是好時候。我本以為,還要一天才能見到上使。不知上使如何稱呼?”
“我叫徐然,道號東游。曜日走得實在是慢,所以我就先行一步,過來看看準(zhǔn)備情況。”
皓帝向天一指,道:“此刻帝國與永夜已戰(zhàn)至最后時刻,局勢實是岌岌可危。徐仙使可否出手逐離,這樣好能多救下些帝國將士?”
徐然淡道:“也罷,就讓爾等看看仙天手段。”
他做了個手勢,身后一男一女身影瞬間消失,轉(zhuǎn)眼間在天穹現(xiàn)身,旋即一道凌厲有若冰峰的劍氣縱橫天穹,而另一道劍氣則是曲曲彎彎,有若冰面開裂,無聲無息地就布滿了小半穹頂。
剎那之際,滿天的永夜強者都是一僵,思緒中出現(xiàn)瞬時空白。
下一刻,煙火血雨一團團在空中炸開,無數(shù)永夜強者墜落大地。在雙劍之下,雖然公爵尚能抽身,可是公爵以下卻毫無抵抗余地,連逃都不能逃,全部當(dāng)場身殞。
整個天穹都為之一清!
以皓帝城府之深,亦是微微變色,這兩劍橫掃整個戰(zhàn)場,已不是普通天王手段,太祖武祖若在,大概也不過如此。
兩個護衛(wèi)都有如此修為,那仙使徐然,又該有何等手段?
天穹之上,在最初的震驚之后,幸存的永夜艦隊和強者紛紛后撤,聚集在兩大圣山座艦周圍。片刻之后,整個永夜艦隊都開始后撤,離開了帝都戰(zhàn)場。此刻魔皇和夜之女王都不能出戰(zhàn),而帝國一方突然出現(xiàn)兩個極強天王,即使永夜已集全境之力,也得暫避。
徐然看看皓帝,淡道:“看來也不算難。”
皓帝躬身施禮,道:“還請仙使入殿說話。”
徐然點頭,當(dāng)先向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