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讓她留著伺候吧。”蘇嫣頭也未回,吩咐完了之后直接朝著帳篷走去。
嬌兒抬起頭來,走過之前那呵斥她的丫鬟身旁之時微微回過頭來對著她調(diào)皮一笑。
跟著蘇嫣回到帳篷之后,嬌兒將帳篷的布帛放下后轉(zhuǎn)過身來,見蘇嫣正坐在軟榻上,便道,“夫人真好看,怪不得睿兒也這么好看。”嬌兒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軟榻下鋪著的白色地毯上坐下道,“夫人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么?我們畢竟還要在這兒待上兩日。”
“沒什么打算了,算著日子吧,本想讓旋真替我的,但是我不能這樣做,陷旋真于萬劫不復(fù)之地。”蘇嫣唇角露出了一抹苦澀,她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這些思緒都甩開,這時候,她看見了坐在一旁的嬌兒,她站起身來,走到嬌兒身旁坐下道,“嬌兒,你母親知道你隨睿兒來這兒么?”
一說到母親二字,嬌兒微微咬住了嬌嫩的下唇,她看了看蘇嫣,有些難為情道,“睿兒將信物給母親看了,母親就說我和睿兒有婚約在身,便·····便·····”
嬌兒語氣里有幾分害羞和急促,蘇嫣自然是明白的,畢竟睿兒還這般小,嬌兒看上去應(yīng)該算是及笄的女子吧!
蘇嫣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嬌兒的手背道,“婚事不強(qiáng)求,若是你和睿兒無法情投意合,大可各自婚嫁。”蘇嫣迎上嬌兒那有些驚訝的目光后微微一笑。
她說的話都是真的,雖然她很喜歡這個兒媳婦,也很希望看見睿兒一輩子有著落,但是若是無法情投意合的話,那也是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夫人。”嬌兒沒想到蘇嫣竟然這般好說話,其實(shí)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怎么想的,只是覺得·····覺得睿兒的年紀(jì)有些小了罷,但是若是睿兒長大,那應(yīng)該也是一個迷人的男子吧!嬌兒斂眸,沒有說別的話了。
此時,夜已經(jīng)深了,蘇嫣的臉上出現(xiàn)了幾分倦意,心中也在思索,淵此刻應(yīng)該拿到那個東西了吧,他們是否能先蒼閻一步,先發(fā)制人呢?
同樣,在大草原那一輪圓月之下,一身朝服的季宸淵身材頎長,迎月而立,他輕閉雙眸,渾身上下縈繞著一股凌然的氣息,冷然至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林一峰和睿兒自然也沒在旁邊,他們按照季宸淵的吩咐在一旁守著阿生,等阿生徹底醒來。而那個木盒子,此刻已經(jīng)被季宸淵打開了,正擺放在他的面前。
“額。”季宸淵的唇微張,那聲線微動,喉頭卻是發(fā)出了一聲壓低了的僵尸吼叫聲,在這吼叫聲傳出來之后,月色突然變得暗淡了幾分,烏云緩緩飄過,將皎潔的月光都遮住了大半。
“呼!”季宸淵展開的雙手突然握緊,那雙眸子突然睜開,原本漆黑的眸子里一片紅意!
紅眸透出一股危險,在漆黑的夜色之中顯得尤其的扎眼,遠(yuǎn)處的山上傳來了狼的嚎叫聲,但是在聽到之前那一聲壓低了的僵尸吼叫聲之后,迅速藏匿到了草叢之中且瑟瑟發(fā)抖。
季宸淵低眸,那紅眸之中的危險絲毫未減少,他走到了那個木盒子面前,大掌置于木盒子之上,猛然收緊,那盒子就到了他的手中。
“額。”他的眸微微上揚(yáng),似乎很滿意盒子里的東西。
“秦野,你果真不介意,將自己原本的真身都挫骨揚(yáng)灰了!”季宸淵的唇角揚(yáng)起了一抹笑意,只見這盒子里全是粉末。
是骨灰的顏色。
季宸淵唇角噙著一絲冷笑,他的指尖突然夾著一張黃色的符咒,大掌突然收緊,那指尖的符咒緊緊糅在了一塊兒,最后大掌突然松開,那張揉皺的符咒輕悠悠地落到了木盒子之中。
“轟!”一聲火燃?xì)獾穆曇舫霈F(xiàn)在了四周,季宸淵冷眸看著自己手中盒子里燃燒而起的騰騰火焰。
火焰燃燒之下,映得季宸淵的眸子更加通紅,他緊抿薄唇,那清冷的臉上竟然出現(xiàn)了幾分難受,眉頭緊擰,那拿著盒子的大掌竟然青筋暴起!
“該死的!”一聲粗喘,季宸淵的手突然收緊,那盒子應(yīng)聲破開!
“砰!”季宸淵隨即單膝半跪在地上,他的手突然向上一揚(yáng),竟然沒有任何骨灰掉落到了地上,他的大掌再次張開,他的掌中竟然出現(xiàn)了一顆白色的藥丸。
季宸淵的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他將那顆藥丸直接送到了薄唇邊上,服了下去。
就在此時,草原之上響起了僵尸的低吼聲,雖然很低,雖然聽上去和一般的動物叫聲沒有什么差異,但是修道之人是肯定能聽出來的。
已經(jīng)入睡了的蘇嫣突然驚醒,美麗的容顏在漆黑的夜中依舊是那般動人,她將頭移向了關(guān)好的窗戶處。
“淵。”突然,蘇嫣那張驚訝的臉上出現(xiàn)了幾分欣喜,她輕聲道,“看來大勢已成。”
身旁的嬌兒睡得正熟,應(yīng)該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蘇嫣心情頓時大好,再無睡意,她看了看睡在身旁的嬌兒,伸手幫她將杯子掖好。
距離公主帳篷不遠(yuǎn)處的一定帳篷內(nèi),“砰。”地一聲,酒杯突然落在了案桌之上,蒼閻厲眸看向了窗外的位置,但是他的唇角依舊是邪肆的笑意,他清然道,“呵,季宸淵,你斗不過我的!”說完之后繼續(xù)抬手,拎起了一壺烈酒,繼續(xù)倒入了這個酒杯之中。
精致酒壺是上好的銅器制成,但是等蒼閻將那酒壺再次放回案桌上的時候,那酒壺之上竟然裂開了一條長長的裂縫!
“淵應(yīng)該成功了吧。”正在一棵樹下的林一峰聽著這聲僵尸吼叫后暗自開口。
“這聲音好兇。”睿兒聽了這聲音,撇了撇自己的嘴巴說,“一點(diǎn)也不溫柔,不知道老爹怎么把娘親哄到手的。”
“咳咳。”睿兒的奶聲奶氣還真是讓林一峰找不到回答,他沉默了一會兒后看向了睿兒道,“睿兒,你知道么,好男人在這個世界上不一定吃香,有句話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知道么?”
“恩。”睿兒那雙大大的眸子看了看林一峰,眸子里全是澄澈,過了一會兒,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眸子里是似懂非懂。
不過此刻林一峰為何覺得自己有種教壞了小孩子的感覺?這種感覺好怪·····不過睿兒這丫的還用人教壞么?本來就很壞了!
“額,其實(shí)睿兒。”不過林一峰還是打算不能荼毒祖國的花朵,他正了正色道,“其實(shí)好男人也是有一定市場的,比如你師叔我,因?yàn)樯系牧藦d堂,下得了廚房,所以你看沐心小姐對我多死心塌地呀!”
林一峰繼續(xù)努力想要板正睿兒的思想,不過睿兒根本就沒有看向他,睿兒只是睜大了眼睛,看著那穿著朝服,站在一堆懸浮于空中符咒之中的阿生!
“老林,老林,快看看!”睿兒一邊認(rèn)真地看著阿生,一邊拉了拉林一峰的衣角。
正在揮灑青春教誨的林一峰聽了睿兒的話,連忙也朝著它看著的方向看去,卻看到那被符咒圍住的阿生突然睜開了眸子,然后那放在身側(cè)的手突然收緊,再次張開的時候便直接走出了符咒陣。
在阿生走出來的時候,原本漂浮在四周的符咒都落在了地上。
阿生是百年僵尸,和季宸淵比雖然是差遠(yuǎn)了,但是比一般的僵尸不知道強(qiáng)上多少倍,而此刻他的嘴角還有雞血,這看上去有些嚇人。
阿生此刻已經(jīng)徹底蘇醒,他身上的傷也已經(jīng)痊愈了,他走到了睿兒的面前,那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神色,他突然單膝跪在了睿兒跟前,抱手道,“屬下參見少主。”
同為僵尸,不用說,阿生一醒來便能聞見小僵尸王身上的氣息。
林一峰看了看阿生,有些好奇道,“這只百年僵尸還真厲害,我也捉過兩只僵尸,但是那最低等的僵尸都為難死我了,還好不是這種難度系數(shù)的僵尸!”
阿生聽了林一峰的話,冷眸瞥了一眼他,卻是沒有說別的話。
林一峰被這冰冷的僵尸目光有些嚇到,他正了正,在心中道,不愧是淵養(yǎng)的僵尸,這冰冷的目光都如出一轍。
睿兒看了看阿生,那稚嫩的唇角卻是勾起一笑道,“沒事的,起身吧!”
此刻夜色無限好,而在鳳凰山上的花顏卻是覺得自己的頭上傳來了無盡的痛!她努力地睜開了眸子,那雙幽綠的眸子在黑夜之中尤其顯眼。
“完了!”花顏突然坐起身來,那身白色的衣衫也染上了些許的污漬,她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之后才回想起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主子!主子的護(hù)身之物,這樣重要的東西,竟然被她弄丟了!
“主子,主子!”花顏倉皇失措地看著四周,但是她此刻已經(jīng)沒有任何辦法了,看天色,她昏迷了肯定許久了,林一峰他們也一定走了許久了。
主子····
“花顏沒臉再見你了。”花顏身子顫抖,卻是連哭出來的勇氣都沒有,她看著漆黑的夜空,竟然覺得天大地大,自己竟然連以死謝罪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