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出手前一刻鐘,幽冥世界。
暗茫茫不見天日,萬物盡成黑白二色,灰蒙蒙的空氣中無數(shù)幽影猶如游魚一樣飛速游動,在空中留下了一條條粼粼軌跡。
幽冥世界核心處一座高山上,無數(shù)骷髏頭順著高有百萬里的山體一層層的堆砌了起來。瑩白潤澤的骷髏頭‘面目祥和’的‘看著’天空,深深的眼眶里隱隱有一道安寧、清澈的祥光涌出。
不見猙獰,卻得神圣。
無數(shù)白色的骷髏頭中,一朵朵灰色的小花堅(jiān)定的生長出來。拇指大小的花朵無風(fēng)自動,猶如鐵片雕成的花瓣相互撞擊,發(fā)出細(xì)碎的‘叮叮’聲響。
于無盡祥和的死亡中,迸發(fā)出一絲強(qiáng)大柔韌的生機(jī),這座鎮(zhèn)壓了幽冥世界十八獄天的最高峰上充盈著奇妙的道韻,整個幽冥世界都因?yàn)檫@座高山而蒙上了一層神圣的氣息。
一道白色人影突然破開虛空,徑直來到了高山之巔。白色人影從高空降落的時候,他的身邊突然有血海、刀山、劍林、沸騰的油鍋、血淋淋的磨盤等諸般幻象不斷的出現(xiàn)。
換成普通人,早就被這些似真似幻的幻象拖入無盡深淵,從此身死道消魂飛魄散。白色人影卻猶如閑庭信步一般,他從不知道幾萬億里的高空筆直的降落,隨意的走出了十八步,就避開了十八道重疊而生的幻影,輕松來到了高山之巔。
白衣如雪,神色淡然,這赫然又是一具禹馀道人的分身。
和紅袍禹馀的爽朗熱情不同,和極惡禹馀的陰冷殘酷迥異,白袍禹馀給人的感覺就是‘君子如玉’,通體透著一股子格外潤澤、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溫暖氣息。
不溫不火、不急不躁,他落足在高山之巔,就有一種小樓一夜聽春雨的悠閑意境悄然而生。
“道友,多年不見,一切安好?”白袍禹馀笑呵呵的向大山之巔的一塊黑白二色分明的巨石稽首一禮:“看來不是很好,否則怎會自閉于此?”
巨石‘咔咔’一聲裂開了一條極細(xì)的縫隙,過了好一陣子,巨石緩慢的迸裂,細(xì)小的石塊順著山體滑落,一名身穿血色長袍,通體煞氣沖天的道人靜靜的盤坐在山頭,目光冷厲的看著白袍禹馀。
過了許久許久,血袍道人幽幽嘆了一口氣:“自然不好,那扇門就在眼前,卻如何都進(jìn)不去。這么多年了,各種辦法都想過了,卻始終功虧一簣,如何能好?”
白袍禹馀笑得很燦爛:“既然這扇門走不通,不如換一扇門走?這天地間的道路和門戶多得是!”
“換一扇門,格調(diào)就低了,也不會心甘情愿!”血袍道人幽幽的看著白袍禹馀:“好比那些凡人,看著你整日里美酒烤肉的吃著,為何我就要啃那樹皮草根?吾等和凡人,卻也有相通之處。”
白袍禹馀沉吟片刻,他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圓形玉碟,神色肅然的遞給了血袍道人。
血袍道人好似被蝎子扎了一下,身體劇烈的哆嗦了一下,雙手猛地伸出去想要抓住那圓形玉碟,但是沉吟了片刻,他又緩緩的收回了手:“這是什么?”
白袍禹馀笑得越發(fā)燦爛:“道友何必明知故問呢?卻是老師將道友想要推開的那扇門,直接給送到了道友手上。道友隨時都能進(jìn)入門中……恭喜道友大道得成!”
血袍道人皺著眉頭,神色肅然的盯著那塊小小的玉碟看了許久,終于他雙手微微顫抖著,緩緩的將玉碟拿在了手中:“老師要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