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封閉的射擊場內,手槍的聲音震耳欲聾,也虧得有耳罩保護,不然五十發(fā)子彈打下來,耳朵都得出血。
動作熟練的裝彈上膛,然后舉槍瞄準,蕭嵐的臉上始終帶著輕松愉悅的神情,仿佛手里的不是能奪人性命的槍,而是手感良好的毛絨玩具。
……砰!
最后六發(fā)子彈打完,蕭嵐長呼了一口氣,將手中左輪的轉輪彈開,退彈桿一推,聽著彈殼乒鈴乓啷掉在地上的聲音,仿佛一首樂曲到了終章,意猶未盡卻不得不結束。
即便槍管上綁著減震帶,10毫米口徑的左輪依然震得手臂發(fā)麻。蕭嵐將左輪輕輕放在桌臺上,跟著身邊的安全員離開射擊場。
“怎么樣,好久沒見你來了,最近過得怎樣?”安全員邊走邊和蕭嵐聊了起來,當然,身為澳大利亞人的他用的是英語。
“嗯,還不錯,剛結束這學年的論文和考試,就要回國了。”蕭嵐用流利的英語回答道。
蕭嵐是澳大利亞的大二留學生,家境殷實的他由于對槍械,尤其是左輪這一類復古武器的喜愛,每周都會來這家手槍俱樂部射幾輪。五十發(fā)子彈,兩百刀,換成九州幣就是將近一千多元,算是個奢侈的愛好了。
“嗯,希望你科目都能過,一切順利。”安全員邊說著邊給蕭嵐刷了卡,結束了這一單生意。
從俱樂部出來,不遠便是海邊。黃金海岸,一個沿海岸線建立的城市,最不缺,又最好看的風景,便是海了。蕭嵐伸了個懶腰,在這里的留學生活,無聊是真的,但隨時能享受美麗悠閑的下午,倒也是真的。
“明天就要出發(fā)回國啦,爹媽也不知道做了啥好吃的等著我呢。算了其實我更想出門去街上吃小龍蝦來著,國外的食物都快淡出鳥來了!”蕭嵐看著海邊散步遛狗的人們,和蔚藍接天的海水,自語著幻想回國的假期。成績一向良好的他自是完全不擔心論文和考試的情況,怎么把這平淡的生活過的有意思些才是他所考慮的。
不知過了多久,蕭嵐這才甩了甩頭發(fā),回到他租的公寓內,準備假期要帶回國的行李。
凌晨十二點,飛機從布里斯班機場起飛,隨著地面越來越遠,蕭嵐放松的拉下窗上的遮板,舒服的睡了起來。遮板若是不擋上,到了早晨的陽光刺進機艙,還是很傷眼的。
而拉上遮板的蕭嵐自然是沒有看到,窗外黑夜里的異動。似是旋渦,似是翻折扭曲,空間隨著飛機越升越高,異變更是明顯。而機艙里的其他乘客,卻也似是巧合,沒有人恰好看向窗外,看到這不尋常的黑夜。
一片朦朧中,蕭嵐雙眼睜開,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血紅,隱約能看到煙霧在空中彌漫,巨大的飛空艇在頭頂略過,飛彈如惡魔般降落在地面,伴隨著震撼的爆炸。但蕭嵐的耳朵什么也無法聽到,只能通過破碎的建筑,身后繞過他向前沖去的士兵知道,這是戰(zhàn)場。
“這是……什么情況……”蕭嵐動作和思維一樣遲緩,周圍的景象映入眼簾,但他并不能理智的用現實的答案回答自己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這三個問題。他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隨著他視線下移,卻發(fā)現自己并沒有下半身。腰部位置血肉模糊,腸子在地上拖了長長的一道,自己的雙腿更是不知道被丟到了哪個角落。
蕭嵐的雙眼頓時被驚恐占據,流失的生命在告訴他,他要死了。
突然,周圍似乎有著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蕭嵐眼前的畫面也如被打碎的玻璃一樣,砰的裂開,然后化為碎片。
“啊!”蕭嵐一下坐起身來,環(huán)顧一圈周圍,發(fā)現自己正四肢健全的睡在床上,剛剛的一切只是夢而已。
放下心來的蕭嵐這才重又躺回床上,擦了擦早被汗水覆蓋的額頭,自語著嘆道:“只是夢啊,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