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年的眼神閃爍起來。
突然,不知哪來的膽子,他上前兩步,拽著傅燃的衣領(lǐng)
他閉上眼睛,絕望而虔誠地、顫抖著吻了傅燃。
綠燈切換成紅燈,列車轟隆而過,自行車倒地、輪胎骨碌碌轉(zhuǎn)了兩圈。
傅燃的眼神驟然一暗。
那是個過于生澀的吻。
岑年向來不精于此,而又由于太過緊張,那比起一個吻,更像是試探性的觸碰,像是什么磕磕絆絆的宣言。
傅燃沒有回應(yīng)。
岑年就像在吻一塊冰,他已經(jīng)盡力去嘗試了,但對方卻自始至終都無動于衷。
半晌后,岑年踉蹌著后退一步。他捂住眼睛,自嘲地、近乎哭泣地笑了笑
“前輩,抱歉,我”
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握著拉開。
岑年一怔。
視線模糊,他茫然而驚惶地看向傅燃的方向,視線還沒來得及聚焦
一個吻。
岑年睜大眼睛。
傅燃一手托著岑年的腦后,一手摟著他,把岑年完完全全禁錮在自己懷里,是個極具占有欲的姿勢。
與這個吻相比,剛剛岑年的那個吻幾乎像是兒戲。
傅燃本想淺嘗輒止,但當(dāng)他克制著自己、稍稍退開時,他看見了岑年。
小孩兒眸中一片水光瀲滟,他雙頰泛紅,茫然而又全然信賴地仰頭看著傅燃。岑年的雙唇原本是略顯淺淡的色澤,在被親過之后,卻呈現(xiàn)出了一種近乎犯規(guī)的粉色,甜的不可思議。
引線被點燃,理智盡數(shù)蒸發(fā)。
傅燃低下頭,放任感性支配了理性,欲望支配了同情心。他明知這并不對,卻無法克制地沉溺其中。
岑年的喉嚨里溢出幾聲支離破碎的嗚咽,在列車駛過的轟隆聲里幾不可聞。
輾轉(zhuǎn),舔舐,撕咬
明明此時氣溫并不高,岑年卻覺得悶熱的厲害。隨著氧氣的損失,一股暈眩感漸漸涌上,潮濕悶熱的空氣粘著皮膚,讓人忍不住想發(fā)抖。
不知多久后,一吻終了。
他們甚至沒聽見李延那邊什么時候喊的卡。
剛一分開,岑年就腿下一軟,幾乎渾身脫力、就要摔倒了。
傅燃早有預(yù)料,他直接把岑年抱了起來。
以一種抱著小孩的姿勢。
傅燃在一瞬間又變成了穩(wěn)重而成熟的前輩,好似剛剛那個完全失控、一再索要的人并不是他。
他讓岑年伸手摟著自己的脖子,毫不費力地托起岑年。把小孩兒完全抱在懷中后,傅燃微微皺起了眉。
太輕了。雖然他才十八歲出頭,但這也太瘦了。單這么抱著,幾乎能摸到這小孩兒突出的肋骨。
岑年仍在急促地喘息著,有些發(fā)抖。
傅燃順了順?biāo)谋常吐曊f“抱歉。”
岑年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他咳了咳,啞著嗓子說“我才該說抱歉,答應(yīng)前輩的事情,沒有做到。”
在開拍前,傅燃向他提了個請求。
傅燃希望他在那段吻戲前,表現(xiàn)出一點害怕與猶豫的神色,岑年不知道傅燃為什么要這樣要求。他原本是打算遵從的,但在那一瞬間,岑年突然改了主意。
他在那一瞬間與關(guān)寄年心意相通。
害怕關(guān)寄年怎么可能會害怕顧悉。
他只是有點
自卑。
想著想著,岑年再次走神了。他的思緒無可避免地回到了方才那個吻。
他從沒嘗試過那樣的吻。
說實話,僅僅是一個吻罷了,竟然親到這種程度。
而且還是在鏡頭下面。剛剛,岑年甚至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拍戲,他無法分神去關(guān)注任何傅燃以外的東西。
走了兩步,岑年拽了拽傅燃的衣領(lǐng)“前輩,我可以了,放我下來吧。”
傅燃蹙著眉看了他半晌,又往前走了一段。
岑年這下也難得地感到不好意思了周圍的群演、攝影、場務(wù),全在看他倆,沒有人說話,但那眼神直勾勾的,直白的可以,就差把我懷疑他倆有奸情給寫到臉上了。
傅燃終于妥協(xié)了,他把岑年放了下來,但手仍扶著他,似乎害怕他摔了。
走到攝影機旁,李延仍在盯著攝影機。
岑年有點提心吊膽這一幕,他們兩個人的表達與原劇本的含義都有些出入,很可能過不了。
誰知,幾分鐘后,李延長出一口氣
“過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很好。”
岑年松了口氣。
似乎是因為好不容易拍過了這一條,李延也放松下來。他看了看傅燃,打趣道“完全用演技來演戲,沒那么容易吧”
在拍這一次之前,李延就看出了傅燃的想法。傅燃肯定是在想,既然不能共情,他就要保持絕對的冷靜與理智,把每一個表情、行為都設(shè)計、構(gòu)思好。李延猜想,傅燃說不定還拜托岑年做了點什么。
雖然失敗了,但從結(jié)果來看,不算糟糕。
岑年“”他們在說什么
傅燃無奈地笑了笑,搖頭,沒多解釋。
這條拍完后,之后都是配角的戲份,岑年今天就閑下來了。畢竟昨晚兩點才到s市,岑年同導(dǎo)演和傅燃道了別,干脆回酒店補覺。
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
岑年是被方莉莉搖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小姑娘臉色蒼白極了。
“怎么了”岑年打了個哈欠。
“年哥,”方莉莉臉色凝重,“你看熱搜。”
岑年迷迷糊糊地打開手機看了看。
這么一看,他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惡毒配角并不是沒有姓名的哦其實他在前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