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燃的視線掃過岑年光溜溜的兩條腿,在上面定格了兩秒。他看了看李延和王月包,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消失無蹤了。
半晌后,他表情不變,對岑年溫和地笑了笑“早。”
岑年點了點頭,低頭接著穿褲子。
氣氛安靜而尷尬,唯有岑年拉褲鏈的窸窣聲。當他好不容易穿好了褲子,抬起頭,發(fā)現(xiàn)另外三個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岑年“”
最終,是李延打破了這陣沉默。李延從剛剛門打開那一瞬開始,就仿佛被按了暫停鍵,沒說話也沒動作。
此時,他終于組織好了語言。李延臉色驚疑不定地看著岑年
“小伙子,你怎么在這里不對”
他扶了扶大腦,轉過了彎兒
“你是岑年”
“事情就是這樣。”
岑年雙手交扣著,十分真誠地看向李延。
王月包剛剛接到另一個藝人的電話,十萬火急地走了。剩下岑年、李延和傅燃,他們在樓下的咖啡廳里坐了下來。
咖啡廳里人不多,時不時有人往這邊看一眼,不知是因為傅燃,還是因為三人間奇怪的氣氛。
“哦。”
李延說。
他的臉色奇怪極了。
有點像惱怒的黑,又有點像不好意思的紅。他面色變幻不定了好半晌,才說
“那”
岑年端起咖啡,沒喝,手在杯沿磨挲了一下。
他慢悠悠地等著李延的道歉之前在電話里罵了他那么長一大段,總得有個道歉的吧
“你有興趣出演不寄他年嗎”
誰知,李延似乎顯得有點尷尬,但他的表情上又明明白白地寫著我就是不想道歉你能拿我怎么樣。李延搓了搓手,看向岑年,真誠地問。
岑年“”
從尷尬中緩過來后,李延的腦子也開始轉動了。
岑年就是那個很有靈性的孩子,簡直是
一舉兩得
既有岑家的投資支持,還有合心意的演員,沒有比這更美滋滋的事情了。
李延低頭在手機上按了兩下。他雙眼冒光,看著岑年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堆會演戲的鈔票。
岑年慢吞吞地放下了咖啡,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傅燃眉頭動了動,召來侍者,說了兩句什么。半分鐘后,侍者端著杯豆奶上來,把岑年面前的清咖換走了。
岑年略帶詫異地看了傅燃一眼“謝謝。”
傅燃搖了搖頭。
李延也不急著要岑年的回答,他拿出劇本,笑瞇瞇地說
“我們可以先聊聊不寄他年這個本子。”
“”岑年揉了揉太陽穴,“好吧。”
“岑年,”李延看了岑年一眼,“你知道,我為什么當時立刻就選定了你嗎”
岑年端起豆奶喝了一口,慢吞吞道“因為我好看”
傅燃端著咖啡的手頓了頓,看向岑年,眼底浮現(xiàn)一絲淺淡的笑意。
“呃”
“這也是一方面,”李延咳了咳,說,“但不是主要的原因。”
“這樣,我換個說法。”
李延把劇本放下,合上。
他認真投入某種狀態(tài)時,跟原本略顯油膩的小老頭形象差別很大,他看進岑年的眼睛里,眼神很銳利。
一片烏云飄來,遮住了原本的艷陽,遠處有轟隆的悶響,似乎在醞釀一場暴雨。
“比如,”李延身體前傾,直視著岑年的眼睛,“如果,我是說如果”
“你有一個很喜歡的人,你明戀了他十年。他對你也并非無動于衷,卻遲遲不回應你的感情。”
聽見這句話,岑年雙眼睜了睜,而傅燃往咖啡里加方糖的動作停頓。
整個室內(nèi)安靜得可怕。
過了好半晌,岑年嗯了一聲,問“然后”
“然后,”李延頓了頓,說,“在你將要放棄時,他向你吐露了心聲,告訴了你他的苦衷。你”
“你會原諒他嗎”
傅燃嘴角的笑容變淡。
他垂下眼瞼,握著小銀勺的手指僵住了。
傅燃沒看岑年,他的聽覺卻高度集中,不愿錯過一絲一毫的聲響。他原本是比較閑適地靠坐著,此時卻挺直了脊背,顯得有點緊張。
岑年遲遲沒有回答。
陽光被烏云遮住,咖啡廳的這個角落陷入了某種膠著而凝滯的氛圍里。岑年垂眸,似乎在仔細思索什么,但他的眼神卻空無一物,他隨意注視著地板上的花紋,似乎只是單純地走神。
過了很久,久到李延和傅燃都以為,岑年不會再回答的時候。
岑年抬起頭,嗤笑了一聲。
他看了眼傅燃,然后,看向李延,一字一頓道
“不會。”
“絕不原諒。”
岑年低聲說。
與此同時,傅燃握著小銀勺的手,一瞬間攥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年年絕不原諒。
多年后
年年真香。
感謝:、sakura、淺唱、筆落、影子呦影子、秋起暮色、子曾經(jīng)曰過的地雷,么么噠
對了,我開了兩篇預收,一篇是差點把老攻吃掉了,另一篇是離婚前他失憶了,在糾結到底開哪一篇好:3」大家有空去我專欄看一看這兩篇文,說說你們更喜歡哪一個糾結到頭禿的蠢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