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拿著勺子的手一頓。
低頭的瞬間嘴角輕輕彎了一下。
夏天的天氣變化往往有跡可循,尤其是雷雨天,基本會在同一個時間段,出現兩三天。
暴雨突然而至。
吃完飯后,花顏收拾碗筷盤子,傅寒霖低聲吩咐:“放洗碗機里就行。”
等花顏收拾好廚房出來,傅寒霖坐在黑色的沙發(fā)上,右手邊的落地臺燈亮著,他手里拿著一本書。
沙發(fā)后面是一面書墻,擺滿了書。
去年花顏住進來的時候,想象過傅寒霖坐在沙發(fā)上看書的畫面。
想象的畫面不及真實的十分之一。
傅寒霖光是靜坐在那里,就自成一幅畫。
花顏也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下來。
是黑塞的《悉達多》
傅寒霖坐在沙發(fā)上,她就捧著書盤腿坐在地毯的另一邊。
不會打擾到傅寒霖。
事實上,她剛一坐下,男人的目光就落在她的側臉上。
剛才吃飯之前,她嫌太熱,把頭發(fā)高高地盤起。
落地臺燈的光偏暖色調,落在她身上,露出來的白皙的后脖頸,肌膚像是鍍上一層光暈,迷蒙的,引人遐思的。
忽然“啪”的一聲,套房陷入黑暗。花顏正準備翻頁,結果視線里一片黑暗!
小時候媽媽外出打零工,將她一個人留在家里,突然停電,周圍一片漆黑,她在恐懼中度過一整晚,之后大病了一場。
而且她有點夜盲。
她對黑暗有恐懼。
她驚慌叫出聲來,手里的書嘩啦啦砸在地上,身體出于本能地蜷縮起來。
下一秒,卻有一只溫熱的大掌托住她的后腦勺。
將她的腦袋抵在一片寬厚的胸膛。
“害怕?”
男人溫潤的嗓音卻像一把利斧劈開恐懼的陰霾。
花顏下意識貼緊他的胸膛,無聲點了一下頭。撫在她后腦勺的那只手輕輕揉了一下。
“應該是跳閘了。”
傅寒霖剛才聽見她的動靜,先一步靠近她。
這會兒才準備去拿手機。
然而他的身子剛一動,花顏就緊拽著他不放。
那只小手顫抖著,緊拽著,將他當成救命稻草。
黑暗中,傅寒霖的視線漸漸適應。
他低頭看了一眼胸口被花顏緊拽住不放的衣服。
她的力氣本來就大,恐懼中的力氣更是不受控制,原來圓領的衣服快被她拽成v字領。
傅寒霖試著安撫她,“我只是去拿手機。”
花顏卻仍緊拽住不松手,她太害怕了,以至于渾身冒著冷汗。靠近他的傅寒霖已經感受到了。
他只好一只手摟住花顏的細腰,另一只手伸出去拿手機。
但他剛才坐在沙發(fā)的另一邊,手伸出去,還是拿不到手機。
人在緊張害怕的時候,身體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大夏天,花顏的指尖都是冰的。
拽住傅寒霖的衣領,指尖若有似無蹭過他的胸膛,
傅寒霖呼吸陡然一沉。
他也顧不上那么多,摟在花顏細腰上的手收緊了力道,直接把花顏抱了起來。
打算帶著她去沙發(fā)另一邊拿手機。
而花顏沒想到傅寒霖會用這樣的方式,在被他抱起來的瞬間,由于緊張和害怕,大腦一片空白。
她出于本能地抱住傅寒霖的脖子。
卻因為夜盲癥看不清楚,在抱住傅寒霖的同時,低頭埋進他的頸間,紅唇從他的嘴角擦了過去。
兩人同時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