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白一夜無夢,臨近天亮?xí)r從深度睡眠里醒來一次。
身前暖烘烘的,又柔韌又結(jié)實,靠著特別舒服。
他迷迷蒙蒙地往那邊湊了湊,正想多蹭一會兒,半邊臉卻突然貼上什么毛茸茸的東西。
很軟和,還帶著好聞的熟悉味道。
江景白本能嗅了嗅,伸手摸過去,勉強瞇起一條眼縫。
抵在臉邊的不是什么奇怪的東西,只是一頭稍顯凌亂的黑色短發(fā)。
盡管看上去直邦邦的,摸起來倒是柔軟順滑,十分上手。
江景白隨意揉了一把,困兮兮地神情里頓時摻進(jìn)錯愕。
他僵著脖頸往后昂頭,這才發(fā)現(xiàn)南鉞此時正拿手臂纏住他的腰背,整張臉剛剛就埋在江景白的鎖骨窩里。
江景白“”
這么高一個大男人,竟然能把自己直接霸進(jìn)他懷里。
江景白懵著一張臉。
他看了看南鉞安靜俊朗的睡臉,又看了看自己蓋在對方腦袋上的那只手,不知所措地舉高手腕。
南鉞呼吸平穩(wěn),還在往他頸間噴著溫溫的鼻息。
簡直像一只剛被領(lǐng)養(yǎng)回家,還沒培養(yǎng)出足夠安全感的流浪大狗。
江景白靠身體察覺出兩人腰部往下的交互姿勢,臉上慢慢紅了。
這場景太讓人不好意思了,哪怕讓他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南鉞摟著也好,現(xiàn)在這樣算怎么回事。
單從體型對比上來看,完全不合適。
健康男性晨起時,某個部位會跟著大腦一起清醒。
這種情況下,再被一個長得帥,身材好,并且和自己發(fā)生過床上關(guān)系的合法丈夫親密抱住
江景白身上一陣火燒火燎。
他努力讓本就細(xì)瘦的腰桿更加不占地方,上騰下挪,左挺右扭,好不容易從那顆荷爾蒙炸彈旁邊成功退撤。
江景白平躺到安全區(qū)域,長舒一口氣。
他昨晚睡眠質(zhì)量很高,再經(jīng)南鉞一刺激,淺淺打個哈欠,竟然開始精神了。
夏季天亮得早,窗簾頂端漏出一絲細(xì)白的天光。
江景白出了會兒神,又偏頭看看南低斂的兩道睫毛,輕手輕腳撐身坐起來,開始琢磨今天可以做些什么早餐。
誰知他這邊還沒把手從被子里抽出來,南鉞那邊便低低哼了一節(jié)氣音。
原本覆在江景白背上的那只手在床單探了個空,接著那雙形狀凌冽的眼睛很快睜開。
江景白以為自己動作太大,把對方驚醒,兩手老實抓著被角,沒敢繼續(xù)掀開。
南鉞視線飄忽了一下,精準(zhǔn)聚焦在江景白身上“要起床”
他剛轉(zhuǎn)醒,喉嚨滯澀,聲音磁性沙啞,性感得如同吻在情人耳廓。
江景白沖他點頭,抱歉道“我吵到你了。”
“沒有。”他只是覺得手里太空。
南鉞取過手表,借光看清時間“五點四十分。”
江景白從他語氣里辨不出情緒。
“你昨晚十一點多才睡。”
南鉞提醒他晚睡玩手機的“壯舉”,宛如一位事后算秋賬的冷厲老父親。
江景白“”
南鉞一說這話,他不由聯(lián)想到昨晚翻看的那則帖子,臉上一熱,心虛地說不出話。
南鉞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倒沒分析出什么帖子不帖子,只推測江景白還惦記著上次那頓被他搶先準(zhǔn)備的早飯,想暗戳戳地彌補回來。
南鉞放下手表,順手把江景白按回床上“多睡會兒。鎮(zhèn)江路有家生煎味道不錯,今天我們?nèi)ネ饷娉浴!?
去外面吃總不要早起了吧。
江景白被迫躺好,實在沒法說自己被南鉞拱在他懷里的場景震得神清氣爽。
那對漂亮的桃花眼往“大狗”身上烏溜溜一轉(zhuǎn),委委屈屈地安靜閉上了。
空調(diào)仍在睡眠模式下稱職運作。
南鉞曲肘撐起頭,將闔眼的小金毛端詳片刻,沒事找事地抬起右手,隔空描摹起對方精致到不可思議的五官輪廓,又悄悄往上提了提被沿,掌心得寸進(jìn)尺地覆在江景白肩側(cè),輕緩拍打幾下。
江景白被南鉞哄小孩似的拍完,所剩無幾的困意竟然慢慢掉了個頭。
等再次睜眼,打窗簾罅隙斜進(jìn)的弱光已經(jīng)過渡成淡淡的金色。
兩人一前一后下了床,換衣洗漱打理綠植,七點半前在鎮(zhèn)江路的生煎店里落座,時間把握得恰到好處。
這家生煎經(jīng)營有些年頭了,江景白是來過的。
可惜從花店到鎮(zhèn)江路,地鐵加步行需要三四十分鐘。
江景白畢業(yè)后把存錢買房定為第一要務(wù),只給店里添了送花用的小貨車,考完駕證始終沒為自己買輛座駕,光臨次數(shù)不多。
今天能和南越一起過來,江景白心情指數(shù)明顯上漲。
南鉞看他進(jìn)店前就笑眼彎彎,眉間露出一瞬間的小得意,輕描淡寫道“昨天偶然在一個小公眾號上看到這家店的推薦,感覺你會喜歡。”
他都能扒拉到小公眾號上,可見得有多偶然。
江景白不負(fù)他望,笑顏逐開“喜歡,這家生煎的餡料很特別,我上個月就想來吃一次了。”
南鉞表面波瀾不驚,心里成就感十足。
他對江景白的喜好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