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工作”南鉞站起身,存在感翻倍。
江景白越靠近他,視線越要抬高,到最后必須微昂起頭才能和南鉞對視。
這個角度不太妙。
很容易聯(lián)想到昨晚被對方鎖在鏡前,如同將死之人延口殘喘的境地。
江景白指尖往掌心蜷了蜷,不留痕跡地往后小退半步“今天結(jié)束了。下午我和佳佳商量了預(yù)約問題,以后不用每天都待到很晚。”
其實花店一旦經(jīng)營到這種規(guī)模,江景白作為店長并不用全天都在,只是他常年單身,來來去去都是一個人,就算回家也沒什么事情可做,倒不如待在店里插插花,聽店員們扯皮。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家里多了一位先生等他回去,江景白的時間總算開始與人共享。
“預(yù)約”
“嗯,有些單子目前只能我來做,以前我很多時間都在店里,就沒細(xì)化過提前預(yù)約的事項。”江景白解釋。
南鉞眉梢一跳,看了眼剛剛的男人,想問江景白之所以拒絕那人的指名,是不是因為他不符合新的預(yù)約要求。
如果男人改天預(yù)約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拿到江景白給他插的花了。
南鉞嘴角動了動,又感覺這問題太刻意,顯得很小肚雞腸。
江景白沒注意到南鉞的欲言又止,卻接收到小虎牙意有所指的擠眉弄眼。
他花幾秒鐘理解了下,弄清小虎牙的暗示后差點失笑。
江景白抬眼瞄了瞄南鉞古井無波的正經(jīng)臉,盡管不認(rèn)為對方會在意這種事情,還是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隨口補充“不過今天來不及和老顧客打招呼,要從明天開始正式執(zhí)行。”
那拒絕男人的原因是什么就很顯而易見了。
酸飄百里的醋壇子被嚴(yán)實蓋緊。
南鉞面色如常道“嗯。”
這兩天搬家連著領(lǐng)證,江景白露面時間銳減。
花店標(biāo)志性的小老板突然不容易見著了,別說勤來光顧的熟客,就連隔壁幾家店的人碰到林佳佳他們都會忍不住多問兩句,聽說江景白結(jié)婚后個個吃了一驚。
“那個長得特別俊的花店老板最近結(jié)婚了”,這消息早在昨天就成了半條街的八卦談資。
江景白和南越離開時,旁邊美甲店的女老板恰好出來透氣,看見兩人立馬笑了“小江,你這是要往哪兒去”
“張姐好啊,”江景白也對她笑,“我們正打算回去呢。”
南鉞聞言怔了下。
“我們”這個詞溫溫柔柔地彈進(jìn)耳廓,震得人心軟。
女老板這才故作詫異地瞧向南鉞,明知故問“哎喲,你們是一起的啊。這位是”
江景白大方介紹“這是我先生。”
南鉞禮節(jié)性地向?qū)Ψ铰砸活h首。
“啊,你好你好。”女老板熱情回應(yīng),“我就說呢,你倆站一塊兒這么登對,原來是一家人。”
江景白含笑看她,客套兩句。
“購物中心新開了家烤魚店,我中午帶孩子去了,味道還不錯。你們也該吃飯了吧,要是沒想好吃什么,可以去嘗嘗。”女老板下巴往商廈一指,推薦道。
江景白道了聲謝,和女老板揮了揮手,果真讓南鉞陪他去一下廣場對面的商廈大樓。
商廈五層是美食城,女老板說的烤魚店就在那里。
南鉞和他并肩而行“要吃烤魚”
江景白反問他的意見“你想吃嗎”
南鉞沒答自己想不想吃,抬手撩開磁吸門簾,示意他先進(jìn)去“你好像不太喜歡吃魚。”
江景白扭頭看他,眼底難掩驚訝。
自己的確不怎么喜歡吃魚,不過南鉞是怎么知道的
南鉞剛把門簾放下,轉(zhuǎn)目便對上江景白的視線。
他嘴角輕提,正要開口,余光掃見前方挽臂打鬧的年輕人,單手捉住那截窄腰,輕巧把人撈到身前“走路不要東張西望。”
渾厚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說話間呼出的熱息一直撲到臉上。
那股獨特好聞的須后水味熏得江景白毛孔猛縮。
他耳尖不受控制地哆嗦幾下,慢慢勾出一彎粉色。
購物結(jié)束的幾人在他們身上瞄了一個來回,出了大門便和同伴默契十足的嬉笑開了。
江景白一顆心怦怦直跳。
不是被險些被撞嚇的,完全是因為南鉞突然用手抓他。
昨晚就是這樣,這只手一旦箍到腰上,那江景白接下來肯定撕心裂肺得連哭出一聲都很難做到。
心理陰影太大,他一時有點消化不了。
江景白深吸一口氣,懊惱擰眉,努力把這種“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索”的念頭擠出腦海。
南鉞神態(tài)自若地放開他,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前幾次和你吃飯,你夾菜不好意思挑挑揀揀,只吃擺在你面前的。”
江景白不置可否,是有這么一回事。
“在魯菜館的時候,你手邊就有一盤糖醋鯉魚,明明喜歡甜口,伸筷子的次數(shù)竟然跟別的菜差不多。”說到這里,南鉞想起江景白那會兒既喜歡糖醋汁的酸甜味道,又滿眼顧忌嚼咽魚肉的小心樣子,忍不住笑了兩聲,“所以我猜,你可能對魚沒什么興趣。”
江景白再次小小驚詫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