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64
靜謐的夜, 柔和的光,兩人在床上安靜相擁。氣氛格外的純情而美好。
然而,這種純情小清新狀態(tài)并沒能持續(xù)上多久。
幾秒鐘過后, 許思意便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兩只修長干凈的指挑起來。她掌心后背全是汗,心跳得像打鼓, 迷迷糊糊地抬起眸子。
一張熟悉的俊臉朝她埋低, 貼近。
顧江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和她貼在一起,舌尖撬開她的齒,鉆進去,勢如破竹攻城奪地, 與她柔軟羞怯的小舌糾纏,狠狠的,霸道得透出一絲蠻橫。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又像沙漠里迷路的旅人看見了水源綠洲。
逮住了, 就不可能再放過。
顧江骨子里是個非常理智的人,做任何事之前, 他心中都會有一番算計,從不在任何無謂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從小到大,哪怕是最叛逆迷茫的青春期, 他一直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要什么。
高中那會兒, 不管是本校還是外校,喜歡他的女生都有很多。在那個充滿了青春期躁動的年代里,像顧江這種長得帥成績好的校霸大佬, 無疑是萬千美少女的夢中情人。
追他的女生里,有清純系的,例如七中本校的那些高材生,問問題討論學(xué)術(shù);也有奔放系的,例如職高的女混混小太妹,寫情書遞房卡。
羅文朗沾了顧江的光,桃花運也跟著旺起來,今天和這個班花拉拉手,明天和那個級花吃吃飯,身邊的小姑娘就沒斷過。
顧江卻連正眼都沒瞧過那些女生一眼。
羅文朗曾經(jīng)打趣顧江,說放眼全晏城,哪個學(xué)校的大哥不是個身邊美女無數(shù)的風(fēng)流人物,唯獨他這個大佬當(dāng)?shù)靡稽c都沒大佬相,清心寡欲,跟他媽個吃齋念佛的和尚似的。甚至一度懷疑他是性取向有問題,或者是得了什么男科方面的疾病。
顧江理都懶得理羅文朗,照舊拿那些追自個兒的女生當(dāng)空氣。
那些或妖嬈或清麗的女生,他覺得沒勁,自然而然也就劃進了“不想要”的范疇。只要是顧江不想要的東西,他便連碰一下的興趣都沒有。
許思意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例外。
這個看上去傻里傻氣、實際上心思剔透、還總是拿一副呆呆萌萌的笑容看著他的小姑娘,顧江從見她第二面起,便將她劃入了“想要”的范疇。每每見到,每每念及,他對她的渴望就像一團火燒在骨子里,愈演愈烈,越壓抑克制,越瀕臨失控。
顧江微皺眉,狠狠咬住姑娘微微紅腫的唇瓣兒。
他的。
懷里的小家伙吃痛,嗚嗚地悶哼了一聲,似乎被嚇到了,抬起兩只小手軟軟推搡他。
顧江一只手抓過那兩只纖細(xì)的腕子,并攏,拉高,摁在她頭頂。吻得更深更重。
過去,現(xiàn)在,未來,都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吻結(jié)束。
顧江閉著眼貼緊她,臉頰輕輕蹭著她紅撲撲的滾燙小臉蛋,聲音低啞得可怕,喃喃自語似的,“我的小41,我的小寶貝兒。”
“”許思意呼吸不穩(wěn),懵懵地抬眼,一雙大眼睛霧蒙蒙的,迷了一層水汽
本來就剛進秋天,夏季的炎熱還未褪盡,兩個人跟連體嬰似的這么緊緊抱著,更熱了。
她被他撩得全身火燒火燎,跟要著起來似的,試探著動了動身,像要和他拉開一段距離,小聲支支吾吾,“不要抱這么緊,有點熱。”
剛隔出一丁點距離,大少爺長臂一撈,又把她給拽回懷里緊緊抱住。
“我準(zhǔn)你躲了”他薄薄的唇壓在她耳垂上,永遠(yuǎn)那副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語氣,但嗓音很低也很啞,帶著一絲未知的危險。
許思意心臟撲通狂跳,眸子眨了眨,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沒出聲。
顧江的唇游移,來到她細(xì)嫩緋紅的頰邊,若有似無地摩挲過去,沉沉的,曖昧又親昵,“嗯”
“”
你能不能不要撩了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就不能直接一點嗎
許思意臉蛋兒上的紅云越來越濃,羞得都快冒煙兒了。恍惚間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一條明知道要被擺上餐桌的小咸魚,而那個要把她吃掉的人非但不給她個痛快,還拎著她的小尾巴把她提在半空,晃悠來晃悠去。
天辣,她緊張得都快暈過去了,大佬您做個人好嗎t(yī) t
腦子里一番胡思亂想之間,顧江又有了動作。
許思意抬眸,只見顧大少爺雙臂一松放開了她,直起身,兩手交叉捏住t恤的下擺,舉起胳膊把衣服脫了下來。隨手就丟到地板上。
露出一副肌理分明、線條漂亮得像匹駿馬似的身體。
大概是最近外出的次數(shù)太多,顧江的膚色比過去的冷白稍微深了一些,但一點也不黑,深得非常健康。胸肌,腹肌,人魚線,還有熟悉的黑鷹紋身。
野性得要命。
“”盡管已經(jīng)看過不知多少次,乍一瞧,許思意還是被眼前的場景給震了震。純粹是下意識的動作,她默默抬手捂了捂鼻子,怕流鼻血,眼神亂飛看向其它地方。
看看窗,看看衣柜,看看床頭柜,就是不敢看他。
然后被一只大手捏住下顎,掰回來。
顧江屈著兩條長腿跪在床上,微俯身,居高臨下地瞧著她,輕輕一挑眉“姑娘,往哪兒瞅呢。”
許思意猝不及防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嘴唇囁嚅,說不出話。兩只手無意識地捏緊了自己的睡衣袖子。
“這屋里有什么東西比我更好看么”
“”o。
顧江往她貼近,低聲說“從現(xiàn)在開始,只許看我。”
“”您老人家還能再自戀一點嗎
是不是不看我流一次鼻血不甘心
許思意內(nèi)心刷刷刷地滾過一大堆彈幕,但內(nèi)心os歸os,給她十個熊心豹子膽她也是不敢當(dāng)著這位殺馬特大佬的面表露出絲毫不敬的。
那就看吧。也不是沒看過,這副身材不去當(dāng)模特都可惜,看一下也不虧
許思意迷迷糊糊地思索著,隨后便乖乖地看著眼前赤著上身的男人,安靜如雞。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足足十秒鐘。
半晌,顧江屈起食指刮了下她的小臉兒,語氣淡淡的,“看清楚了沒”
嗯
許思意有點茫然地皺了下眉,問“看清楚什么”
顧江直勾勾地盯著她,靜幾秒,回答“看清楚這個你將來要托付一輩子,要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不管將來發(fā)生任何事都不離不棄的人。”
“”她突的一怔。
顧江伸手握住她的,五指收攏,扣得緊緊的,眼神哪怕半秒都沒從她臉上移開過。忽然,他勾勾嘴角笑了下,漫不經(jīng)心地說“許思意,我叫顧江,晏城人,職業(yè)是一名建筑設(shè)計師。我在三年前創(chuàng)立了自己的第一間建筑設(shè)計工作室forone,目前工作室發(fā)展形勢良好,收益可觀,同時我也是顧氏集團的第一繼承人。個人能力還行,家庭條件也還行。另外,我三觀正常,無任何不良嗜好,除你之外,情史為零,沒有任何走心走腎亂七八糟的男女關(guān)系。”
聽完這番話,許思意的表情再次變成,呆呆的。
“但我也有很多缺點。”顧江垂眸,嗓音低了些,抓起姑娘的小手放到嘴邊,輕輕吻了下,然后才繼續(xù)道“我上大學(xué)之前是個痞子混混,抽煙逃課打架進局子,什么混賬的事兒都干過。我和父母的關(guān)系惡劣,惡劣到我絲毫不打算修復(fù),我性格偏執(zhí),認(rèn)死理,只要是自己認(rèn)準(zhǔn)的事,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改變不了。我脾氣不好,如果有人觸犯到我的底線和原則,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我骨子里不善良,也不溫暖,我的世界里唯一的法則只有我自己,和你許思意。”
“”
“小41,你好好看看我,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溫柔,不體貼,不風(fēng)趣,不幽默,沒辦法隨時都讓你如沐春風(fēng)逗你開心。”顧江定定望著姑娘的眸,懶懶地笑了下,表情萬年不變的吊兒郎當(dāng)和隨意,但他的眼神卻格外專注而認(rèn)真。他說“我問你最后一次,也是給你最后一次后悔的機會這樣一個糟糕的我,你真的愿意跟么”
從始至終,他的語速都非常平緩,不慌不忙,不疾不徐,低沉干凈的嗓音像從夜色里淌過的水流。
這么突如其來的一番儀式感十足的自我陳述
自我認(rèn)知還挺清晰
不得不承認(rèn),真是段匪夷所思非常殺馬特的劇情。
但許思意聽完,鼻子卻莫名有些發(fā)酸。仿佛是鬼使神差,她忽然想起了大一開學(xué)時在階梯教室第一次見到他,那個遲到的、吊兒郎當(dāng)?shù)摹⒁桓贝蠓磁蓧膶W(xué)生姿態(tài)的名校學(xué)生會主席。
命運有時候真是奇妙。
當(dāng)年那個她連打個招呼都必須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出的人,現(xiàn)在居然和她坐在一張床上,用一副近乎虔誠的語氣,說出了“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古老又浪漫的言情劇經(jīng)典臺詞。
屋子里靜默無聲。
顧江不語,黑眸沉沉,安靜地等待姑娘的回答。冷峻的眉眼破天荒的柔和似水。
片刻,他看見小姑娘眼眶紅紅的,吸了吸鼻子,坐起身,張開兩條纖細(xì)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軟乎乎的小身子膩膩歪歪貼近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