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我丈母娘的現(xiàn)任丈夫,一個法國人。”
心里揣著事,許思意一整晚都沒睡著,天蒙蒙亮?xí)r才睡去。這一覺便直接睡到了中午時分。
當(dāng)?shù)貢r間的中午十一點半左右,許思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頂著毛茸茸的雞窩腦袋下了床,去洗手間洗漱。
廚房里乒乒乓乓。
許思意咬著牙刷打了個哈欠,探出顆腦袋一瞧,見許母正拴著圍裙在廚房里忙活。料理臺上還放了不少新鮮食材,雞鴨魚肉,還是土豆西藍(lán)花等蔬菜。
這一幕尋常而溫馨,落在許思意眼中,令她的眼眶有剎那濕潤。
天曉得這個場景在她夢中出現(xiàn)過多少回。
片刻,許思意洗漱完走進(jìn)了客廳,倚在開放式廚房門口,也不說話,就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許母忙碌的身影發(fā)呆。
就在這時,許母似乎察覺到什么,轉(zhuǎn)過頭來,笑“小懶蟲睡醒了”
“嗯。”許思意沖母親露出一個燦爛柔軟的笑,問道“夏爾呢”
“去學(xué)校了。”
“哦。”許思意點點頭,好奇“媽媽你在做什么呀”
“給你燉點雞湯,再做一條魚。”許母邊回答邊隨手把熱好的牛奶跟吐司放到桌上,說“過來,洗手吃早飯。”
“好。”許思意甜甜地應(yīng)道,乖乖洗完手坐到餐桌前開始吃。
過了幾分鐘,許母像忽然想起什么,隨口問“對了,昨天晚上那么晚了,你回房間之后跟誰打電話呢”
許思意腮幫鼓鼓地咬著吐司,道“哦是顧江。”
顧江
許母微皺眉,在腦子里回憶了一遍這個名字,想起來了,“你那個男朋友”
許思意臉蛋兒微紅,點頭“是的。”
許母端詳著女兒紅撲撲的小臉,抿著嘴角一笑,柔聲說“聽你提了他好幾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見小伙子。”
許思意聞言眨了眨眼睛,認(rèn)真道“馬上就能見到了。”
許母沒反應(yīng)過來“你說什么”
“我說顧江,媽媽你馬上就能見到他了。”許思意嘴角輕輕彎起一個弧度,“他現(xiàn)在正在蘇黎世聯(lián)邦理工學(xué)院進(jìn)修,今天下午的飛機到巴黎,大概是晚上就能到這里。”
話音落地,整個屋子足足有幾秒鐘的安靜。
許母這才回過神,眉心微蹙,“原來你說的幫手是顧江”
許思意咬了咬唇瓣兒,點頭,道“是的。”
“我說女兒,你怎么這么傻呢”許母的臉色明顯便沉下去幾分,側(cè)過頭思索片刻,道“你馬上告訴顧江,讓他不用來了。”
許思意愣住,“為什么”
許母懊惱,“都說家丑不可外揚。媽媽不想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打擾你和你的男朋友我不想讓你的男朋友覺得你的媽媽是個這么失敗的人,我不想給你丟臉,明白么”
“我從來不會覺得我媽媽丟臉。”許思意說,“顧江也不會。”
許母長長地嘆氣,“孩子,你太年輕了,人心隔肚皮。堂堂一個富家大少爺,還在蘇黎世進(jìn)修求學(xué),你這么突然把人家叫過來幫你處理家里的丑事人家嘴上不說,心里肯定會對你和你的家人有看法。”
“不會。”許思意很淡地笑了下,“媽媽,你不了解顧江。”
許母眼神里流露出疑惑。
許思意一字一頓,格外認(rèn)真地說“顧江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最愛我的人。”
知道了顧江晚上就會到圖盧茲,許母頓時變得有些緊張,為了給自家閨女的男朋友留個好印象,她還特地翻出了一條很多年沒有穿過的連衣裙,并且給自己上了一個淡妝。
許母的底子極佳,來法國后操勞生計不怎么打扮,但稍微那么一拾掇,頓時便光彩照人。
下午的時候,為了給顧大少爺準(zhǔn)備一頓接風(fēng)宴,母女兩人又去超級市場買了好些食材和紅酒,回來烤牛肉。
午后,玫瑰之城的陽光清透和煦。
許思意和許母忙活在廚房里。
許母穿上了年輕時的裙子,化上了妝,仿佛在一剎那間年輕了好幾歲。許思意看著媽媽柔美溫婉的側(cè)顏,恍惚間竟有一種回到了小時候的錯覺。
她很開心。
再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顧江,她更是歡喜得抑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馬上就要見面,這種感覺實在難以形容,有點興奮,有點緊張,又感到歡欣雀躍。
不知不覺天便暗下來。
許思意把小下巴擱在桌子上,滾過來滾過去,滾過來滾過去,望著客廳里的落地鐘發(fā)呆,一分一秒地數(shù)時間。
小夏爾見到如此豐盛的晚餐,深藍(lán)色的眼睛眨了眨,跑到廚房里拽許母的衣角,奶聲奶氣地問“今天是什么特別重要的節(jié)日嗎”
“等一下家里會來客人。”許母伸手輕輕點了點小男孩兒的鼻子,小聲,“是姐姐的男朋友,一個很厲害的哥哥。”
小夏爾皺了下眉,轉(zhuǎn)頭,看向坐在客廳里的漂亮東方姑娘他的姐姐。
他的姐姐察覺到他的注視,沖他友好地眨巴眨巴眼睛。
夏爾憋了癟嘴,不說話,扭頭就跑回了自己的兒童房,啪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許思意隱約嗅見了一絲敵意的味道,茫然,“媽媽,夏爾怎么了”
“小孩子,估計吃醋了。”許母把洗好的高腳杯拿到餐桌上放好,笑笑,“你不打個電話問問他還要多久”
“應(yīng)該差不多了,最多半小時吧”許思意看了眼落地鐘,計算著時間,然后又彎起唇角甜甜地笑了下,“不過也可以打個電話問問的。”
說完,她拿出了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
沒多久便通了。
“喂。”聽筒里傳出熟悉的低沉嗓音,格外干凈好聽。
“你”不知為什么,許思意聽見自己的聲音竟然有輕微地發(fā)顫,帶著一絲莫名的緊張,和期待,“你下飛機了么”
“嗯,快到了。”顧江淡淡的,似笑非笑道“要不你出來接我”
許思意一聽這話,連忙拿起手機,換完鞋開門出去了。
圖盧茲的夜晚,磚紅色的古建筑全都隱沒于暗處,這條大道上每隔數(shù)米就會出現(xiàn)一盞路燈,暖橙色的光線投落下建筑的倒影。
許思意沿著大道往前走,大概是心情太過歡喜的緣故,她甚至覺得連路邊的一個垃圾桶都充滿了浪漫的法國情調(diào)。
電話一直沒有掛。
“到了。”聽筒里繼續(xù)傳出顧江的聲音,“我的小公主在哪兒”
“我在”許思意臉紅紅的,環(huán)顧四周,念出了一個已經(jīng)關(guān)門的商店名。
低沉的聲音懶懶地說“回頭。”
“”
許思意心口一顫,捏住電話的五指無意識地收緊幾分,放下手機,靜了靜,緩慢地轉(zhuǎn)過了身子。
長長的街道,微微的晚風(fēng),零散幾個圖盧茲當(dāng)?shù)氐男腥恕?
大約十米遠(yuǎn)外,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斜靠著路燈燈桿少年,不,更準(zhǔn)確的說法是男人,穿著一件很簡單的黑色襯衣,兩條修長筆直的大長腿裹在同色系的褲子里,肩寬,腰窄,站姿十分隨意,兩只手都插在褲兜里。
他純黑色的短發(fā)似乎才修剪過不久,干凈又利落,略微低著頭的緣故,額前碎發(fā)自然地垂落,略微擋住飽滿逛街的前額。眉眼如畫,英俊無儔,一貫的張揚恣意,氣場強大,卻比過去多了一絲穩(wěn)重內(nèi)斂的成熟氣質(zhì)。
旁邊是一個黑色亮漆皮的登機箱,某殺馬特大佬萬年不改的艷俗拉風(fēng)審美。
許思意整個人都愣住了。
顧江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著不遠(yuǎn)處木呆呆的小姑娘,幾秒后,他瞇了下眼睛,兩只修長的手臂懶洋洋地抬高,暗示性地勾了勾手。
親昵又再熟悉不過的動作。
輕盈的腳步聲噠噠噠跑近。
下一瞬,姑娘香軟的小身子直接撲進(jìn)了他懷里,不知是不是撲勢太猛的緣故,還附帶縱身一躍。
顧江好整以暇地把她接個滿懷。
兩只大手穩(wěn)穩(wěn)托住小臀,小家伙樹袋熊寶寶似的掛進(jìn)他懷里。
顧江素來冷黑的眸子里漾著一絲笑意,低頭吻了吻她的額,嗓音低而輕,“不說點兒什么”
小丫頭滾燙軟軟的臉頰蹭了蹭他的,小聲嘟囔“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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