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不想連送喪隊伍尾巴都追不上。
歸根結(jié)底,許晚照沒有義務(wù)救瞎婆,她們之間沒有必然的關(guān)聯(lián)。
我不打算再猶豫了,艱難往前邁步子。
“等等、等等,有辦法了,有辦法了!”許晚照一把拉住我的衣角,可見我這次鐵了心要走,她只能是飄到了我前面,說道:“符紙或者紙錢有吧?”
我看她總算有幫忙的想法,就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沓黃紙。
塑封還沒拆開,所以雨夜沒有浸濕紙錢。
“朱砂?”許晚照又問。
我拿出了瞎婆的老舊壯錦袋子,倒出了裝朱砂的印盒,毛筆。
里面還有銅印、墨斗、紅繩等家當(dāng)。
許晚照有些意外:“會畫驅(qū)邪符?”
我點頭。
小時候三災(zāi)六劫不斷,瞎婆又幾乎看不見東西,就沒少讓我自救。
后來帶了鐵盒子,即便少了許多折騰,但要是瞎婆什么都不教,我早就不知埋哪了。
“畫驅(qū)邪符,跟我一起念咒,五行……”許晚照從旁指揮。
我迅速沾了朱砂寫了一張驅(qū)邪符:“五行轉(zhuǎn)換,陰陽易位,陰咒,逆轉(zhuǎn)。”
念完咒語,我熟練的拿出了瞎婆的銅印蓋上,這是必要步驟。
“符水?”
看許晚照點頭,我熟練扭開了保溫杯,用倒了一蓋子水,打火機(jī)點燃符咒后丟入了水中。
“看不出,你還有點功底。”許晚照有些贊許。
喝了符水,我打了個寒顫,感覺身體溫度驟然下降。
原本沉重的腿也輕盈了,以前就算是喝符水也從沒這感覺。
我不知道什么原理,但在陰氣恐怖的地方行走,想要邁動步子,也許需要達(dá)到某種平衡。
“別高興得太早,按照眼前的狀況,短則一炷香,最多一個時辰效果就沒了,到時候無論救沒救出你阿婆,你都要逃。”許晚照說完就不見了蹤影。
一炷香是半小時,我大步流星追著送喪隊伍而去。
家門口,看進(jìn)去時空蕩蕩的,帶著幾分陰森。
門口的血腥味依舊。
家徒四壁就這個好處,基本不會有人惦記你家東西。
送喪的隊伍已經(jīng)到后山的路口了。
如果不用交通工具,進(jìn)山的路還不算多陡峭。
當(dāng)年走私貨物,熟練的挑夫都能健步如飛。
普通人就要小心些,因為行進(jìn)的路上除了密林,還有懸崖峭壁。
后山我很熟悉,小時候有次半夜里,瞎婆就曾帶我追著隔壁家的棺材去送葬。
因為連夜送走的都是橫死的人,陰氣重。
可眼前的陰魂散發(fā)的陰氣,卻讓我毛骨悚然。
它們穿著打扮像是冷兵器時代的士兵,瞎婆好像犯了很大的罪。
可為什么這些士兵要頭戴素縞?
素縞是兇喪之服,這絕非一般的陰兵過境。
我生怕它們扭頭反撲,學(xué)著陰兵的步伐晃晃悠悠跟在后面。
可有時候不是你學(xué)得像就行的,似乎察覺到什么不對勁,倆陰魂不斷的朝我湊過來。
身上本來就陰冷,它們一靠過來,身體溫度流失更是劇烈。
陰兵臉白得跟紙一樣,眼睛沒有眼白,全眼看著就恐怖。
它們面目猙獰盯著我時,還用鼻子嗅來嗅去,最近時僅有幾公分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