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后,電話那頭率先傳來了寧海潮的笑聲:“沙書記,最近忙壞了吧?”
“是啊,你和韓靈調(diào)進京了,老龐也升了,我得一點點摸清楚金州省的情況,得搞清楚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徹底將江臨市推向正軌,既然組織派我來,我總得干出點成績啊。”沙立春感嘆道。
他是外來的省委書記,金州省多位省領(lǐng)導(dǎo)都是本地的,人家本來就是擰成一股繩的,他這個一把手的位置坐得也沒那么踏實,省委可不是他的一言堂。
“哈哈,怪不得老爺子跟我說你年齡不小了,干勁還十足。”寧海潮笑道。
“我這是硬著頭皮上,不干不行啊,不然逢年過節(jié),都沒臉去京城見老領(lǐng)導(dǎo)。”沙立春苦笑道。
他口中的老領(lǐng)導(dǎo)就是寧海潮的父親寧老爺子,自己沒有寧海潮這樣顯赫的家世,工作如果再不突出,更加沒有提拔的機會,所以沙立春能被派到金州省來,也多虧寧老爺子幫他說了話,雖然寧老爺子早就退休了,可只要人活著,那說話多少還是會有一點影響力的。
“你可是老爺子最看好的人,連你都這么說,那我們豈不是更得鞭策自己了。”手機那頭,寧海潮開著玩笑。
二人家長里短了一會,寧海潮就把話題扯到了彼此兒女身上。
以前他們之間從來不聊家里這些生活事,因為二人并不像朋友,說是政治關(guān)系將他們聯(lián)系在一起,更為準確,可這次寧海潮卻提到了這些。
沙立春的兒子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所以很快就聊到了寧婉晴身上。
以前沙立春跟寧婉晴也有過一面之緣,可并沒有閑心去打聽過寧家這些家眷情況,直到寧海潮說到寧婉晴就在江臨市,要結(jié)婚了,而且結(jié)婚對象還是陸浩,沙立春就徹底震驚了,再三確認道:“你說的陸浩,該不會就是安興縣那個常務(wù)副縣長吧?”
“沒錯,就是他,看樣子陸浩還是干出點了事,否則你這個省委書記,也不可能知道他。”寧海潮沒想到沙立春會記得一個基層干部。
緊接著,他又在電話里,把寧婉晴鐵了心要嫁給陸浩,以及二人領(lǐng)證,國慶即將辦婚禮的事,都如實告訴了沙立春。
沙立春也沒想到陸浩竟然是寧海潮的女婿,所以他本能認為寧海潮打電話,捅破這層窗戶紙,是為了讓他找機會提拔陸浩。
可寧海潮卻出人意料道:“你可千萬別以為我告訴你這些,是為了讓你升陸浩的官,你要是這么做了,那老爺子非得跟你急眼。”
“老寧,我沒明白你的意思。”沙立春不解道。
“陸浩不適合再升了,他這輩子當個處級干部就該到頭了,我閨女以后跟陸浩在小縣城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就足夠了。”寧海潮含糊的說道。
如果寧婉晴愛的不是陸浩,換做其他任何一個沒背景家世的男人,寧海潮都一定會棒打鴛鴦,可偏偏這個人是陸浩,所以寧海潮咬著牙同意了,不僅是他,寧老爺子也忍氣吞聲,沒有去反對,他們希望用寧婉晴去化解掉上一輩的恩怨,這樣也算是有了一個了斷,寧海潮也不會再覺得自己愧對蘇虹。
“老寧,我沒聽錯吧,你不想自己女婿被提拔?”沙立春驚訝不已。
“你沒聽錯,就讓陸浩一直呆在安興縣養(yǎng)老吧,希望能和我家婉晴共赴白頭。”寧海潮再次表明了態(tài)度,并補充道:“至于原因,你別問了,這都是老爺子的意思,有些事涉及到老爺子時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