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是在云城長大的,兩世為人都沒有去過西北。
他和陳淑慧兩人跟在柳青和陳少華的兩側(cè),布莉安娜和愛德華茲牽著德爾瑪,身后跟著保鏢,隨著人流走進展館之后入眼看到的就是極為震撼的巨幅唐卡。
那是一幅基調(diào)為黑色的唐卡。
估計尺寸是8米x6米,從半空中懸掛下來。
另一邊,則同樣懸掛著巨幅的佛像。
紅色基調(diào)的。
紅色和黑色,對比之下,極其顯眼。
單純就顏色而言沒有什么美感。
但是兩幅畫上的佛像,卻是讓他愣住了。
他對這些東西完全不懂,從來沒有接觸過。
只是,右邊那個紅色基調(diào)的佛像在入眼之際就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展館內(nèi)溫暖如春,人非常多。
盡管華國的文化輸出已經(jīng)有幾十年的時間了,但泱泱大國,文化種類浩如煙海,西方人仍然對這些東西一知半解。
只能說,聽說過,看過,但完全不理解。
這不就是佛教的東西么?
不!
不是那么回事兒。
操著標準華語的人員在解說,圍著的人群一邊聽一邊發(fā)出贊嘆的聲音。
陳平安站在原地,完全沒有注意到父母和慧慧已經(jīng)去了別的地方。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nèi)匀挥X得可以多看看。
而陳平安從一開始的震撼,到現(xiàn)在的駐足,心情已經(jīng)變得極為平靜。
紅色基調(diào)的畫像,用金色的線條勾勒出來的佛像,盤坐在巨大的蓮座上,一手指著天,一手安詳?shù)卮钤谙ドw上。
腦后一輪佛光照耀四方。
陳平安腦海里浮現(xiàn)的并不是贊美之詞,而是他上一世的經(jīng)歷。
兩個保鏢站在他身后兩步之外,打量著周圍的人群,盡職盡責地保護著他。
上一世自從十八歲生日,到被方宏浚害死,再到跟著方宏浚飄搖十幾年,然后重生,直到現(xiàn)在的一切,如同一部超快速度播放的視頻一樣,在腦海中快速流淌而過。
當腦海中的視頻和現(xiàn)實步調(diào)完全一致,也就是此時此刻的當下之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猛然如一池靜水一般,再無半點波瀾。
陳平安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他轉(zhuǎn)身對保鏢之一勾了勾手。
“去打聽一下,這幅畫,是誰畫的。是否愿意出讓!
還有,問問,這個畫家來了沒有?”
保鏢點頭離去。
陳平安環(huán)視一周,才發(fā)現(xiàn)在另一邊的巨大屏幕上,播放的正是一只握著畫筆的手,此時正在用難以形容的美感,行云流水一般在白紙上勾勒著一幅佛像的衣擺。
那只手,握著一支筆,另一只筆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橫著。
那只手,纖細,修長。
明顯是一名女子的手。
鏡頭下,衣擺很快就勾勒完畢。
緊接著,那只手快速更換了筆,開始在衣擺上畫出一朵朵不同的云紋。
陳平安不由自主盯著屏幕,和其他參觀的人一樣,全神貫注地看著。
不多時,他耳邊傳來了保鏢的聲音。
“老板,那位畫家,此時正在作畫,您看的大屏幕上就是她。
巨幅的佛像太大了,我問過了,有小一些的,可以出售,不過掛在另一邊的墻上。”
陳平安點了點頭。
“知道了。帶我去那個畫家作畫的地方。”
保鏢指了指巨幅屏幕的下方。
“那邊,圍著人的地方。
那女的,正在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