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天。
此乃九山坳一處獨特的景色,兩邊盡皆是懸崖峭壁,高有十幾丈,中間卻狹窄若羊腸,最險處只能容一人側(cè)身通過,處于其中,天成一線,故而得名。
只不過這里作為一個旅游景點是很不錯,但同時也是一個伏擊的絕佳地點!
作為慶國的六品巡查御史,丁讓雖然喜歡微服,但也不會作死,身邊肯定跟著十分得力的家丁護(hù)院,不僅如此,更是有著四個朝廷專門派來的帶刀侍衛(wèi),每一個身上都有官身與品級!
可以說,此種組合,縱然遇到神通士進(jìn)逼,也能抵擋個一時半刻的,而只要能撐過一定時間,丁讓完全可以調(diào)動任何一處官方兵力來援!
如此防衛(wèi),已經(jīng)堪稱固若金湯。
奈何今日他碰上的,卻并非簡單的刺殺,而是一鎮(zhèn)節(jié)度布置的殺局!!
在丁讓進(jìn)入一線天之后,布局便全面發(fā)動,用巨石封鎖兩邊,繼而崖上便射下連珠冷箭,這些弓箭手每一個都比段玉干掉的家伙厲害,用的也是狼牙箭,箭頭不僅帶著倒鉤,還涂抹了劇毒!顯然是準(zhǔn)備做絕,不留一點生路。
這一波突然襲擊之下,不僅丁讓身邊的人死傷慘重,就連四個帶刀侍衛(wèi)都是掛了倆!
等到幾波箭雨過后,就輪到了專門的刺客出場,下去檢查那些死尸,一一核對補(bǔ)刀,并且確保沒有逃出一個!
這點很關(guān)鍵,畢竟賀宗此時還是慶國的節(jié)度使,一旦行刺御史這種事被捅出去,那真是不反也得反了。
不過他自信能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并且還有一只現(xiàn)成的替罪羊在那里,因此也是信心十足。
這次派來主持這一干事宜的,便是他的心腹謀士——左然!
奈何這左然雖然老謀深算,做事滴水不漏,卻依舊算錯了一件事!那便是這波人當(dāng)中雖然沒有煉氣修道的神通之士,而丁讓家中也是十分清貧,但他卻有神通士留下的寶物護(hù)身!
話說這丁讓出身貧寒之家,五代中最佳的也不過出了一個秀才。
做官之后,也是在御史這一類低品職位中打轉(zhuǎn),更不用說他并不貪賄,自然積蓄不到什么錢財。
這種實力,縱然是那種江湖術(shù)士,也不稀得看他一眼。
但萬事都有例外,丁讓雖然沒有錢財,卻有奇遇!
他宅心仁厚,少年之時便喜好接濟(jì)四方,某一年冬天大寒,曾經(jīng)在一處破廟當(dāng)中,救下了一位老丐。
那老人原本已經(jīng)奄奄一息,但喝了一碗薄粥之后,卻是奇跡般地保住了小命,并自稱寒山子,乃是隱世修真,擅長摸骨之術(shù),施展之后,發(fā)現(xiàn)丁讓三十三歲那年命中注定有一大劫,幾乎到了要殞命的程度,因此送上一個錦囊,遇危機(jī)打開,方可保命。
但實際上,真正的修行者,怎么可能差點變成路邊餓殍?十有六七,乃是故作如此,想要從丁讓身上謀取一些什么東西——就跟此時段玉的打算一樣。
少年時的丁讓自然不信,但那寒山子后來展露一手神通,當(dāng)場就令少年敬若天人,深信不疑,將錦囊貼身攜帶。
匆匆忙忙間,十余年過去,今年他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十三歲!
因此,在一線天遇伏之時,丁讓若有所悟,立即打開錦囊。
在錦囊之內(nèi),卻是只有一道金片,類似長生鎖片一般,歷久彌新,旁邊還有一張紙條說明,這金片自然并非什么長生鎖,而是一道符箓——土遁之符!
丁讓沒見過豬肉總見過豬跑,論權(quán)勢比周家那個四品官還大些,自然也聽過神通之士的傳說。
甚至,慶國以一國之力,也供養(yǎng)了一些煉氣士作為客卿,丁讓身上便有國君御賜的‘小回春符’一道,遇到金創(chuàng)之傷,只要兌水一施,立即就能止血愈合,十分神奇。
但這種紙符,威力肯定是伴隨著時光流逝而不斷削減,十幾年過去,基本就所剩無幾了。
更不用說,這次襲擊的,還是精銳牙兵,自帶鐵血煞氣,而丁讓自己又是官身。
這些都是神通法力十分忌諱之物,能令其效果銳減。
奈何當(dāng)時千鈞一發(fā),甚至已經(jīng)是走入死路,丁讓也只能一試。
這一試,才發(fā)現(xiàn)那道金符的效果實在是好到不得了。
哪怕間隔十幾年,激發(fā)之后,濃郁的土行之力依舊將丁讓與他周圍幾個人護(hù)住,化為一道流光,逃出這死地!
……
“大哥!牙兵在此埋伏,我們還沖上去,實在是有些……”
另外一邊,段玉與秦飛魚打發(fā)走向?qū)В瑓s是不斷向一線天靠近。
秦飛魚雖然前面一戰(zhàn)打得很爽,此時依舊有些遲疑。
畢竟他之前只是一個縣城中的混混頭目,腦袋里面思索的也只是砍人與被砍的問題,惹到一個周家,已經(jīng)不堪重負(fù)了。
但前面是什么?居然有牙兵喬裝劫道!縱然用屁股想一想也知道是一個可怕無比的漩渦啊!
毫不客氣地說,哪怕是周家的家主,周彥那頭老狐貍在這里,也要嚇得屁滾尿流,掉頭就走,因為這漩渦肯定可以將周家毫不留情地撕碎!
偏偏一向謹(jǐn)慎的幫主大哥,卻好奇心大起,非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