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靜心。
夏安應了一聲出去。
夏安的哥哥出生在下冰雹的日子,夏老頭瞅著被冰雹砸壞了的屋頂。
滿臉憂愁地蹲在門檻上抽了一袋旱煙。
最后甕聲甕氣地給兒子起了個名字叫夏冰雹。
夏冰雹進來后低垂著腦袋給蘇如棠磕了個頭,蘇如棠讓他起來后,才彎著腰站在一旁。
“夏安,給你哥拿個小杌子坐。”
夏安拿了小杌子過來。
夏冰雹忙又道謝后才坐下。
“二奶奶。年后鋪子的生意一般,小的想了想民以食為天,干脆買些田莊在手里”
“我叫你過來,是讓你收幾個好鋪子在手里。”蘇如棠接過春熙端過來的茶杯,輕輕地撥弄茶杯蓋子。
“收鋪子?”
“嗯,商賈和官員常去的那幾條街道。不拘什么鋪子,都收在手里。”
說罷,蘇如棠放下了杯子。
“夏安,把我妝匣子下面的那張紙拿過來。”
夏安忙去了內(nèi)室,從妝匣子下面拿了一張紙。
“二奶奶。”
“給夏冰雹。”
夏冰雹和夏安很小就賣身到了蘇府,蘇如棠嫁人他們也跟了出來。他為人聰慧,打小讀了幾本書認識了些字。
如今管理蘇如棠在京城中的鋪子。
夏冰雹接過來一看,瞳孔瞬間瑟縮。“二奶奶,這是釀酒方子。”
“嗯。你跟陳伯商議一下,在京郊買一個莊子。務必要山水好的地方,等釀出了好酒,再開個釀酒坊。”
這張釀酒方子是前世蘇如棠無意間與人交換而得。
那人給她的時候,就說過是保她世代富貴的方子。前世蘇如棠也開了釀酒坊,賺了盆滿缽滿。
卻是給他人做嫁衣,潑天的富貴給了周承儒父子底氣。
也給了他們對付蘇府的財富。
蘇如棠的聲音溫柔且淡,卻有不容商議的力量。
夏冰雹吞下了嘴里的話,“小的這就去辦。還有一件事,今年天氣陰冷,存的冰塊怕是用不上。”
說到天氣,蘇如棠想到了今年是百年一遇的苦夏。
“大量收購冰。”
“什么?”夏冰雹有心想問怎么反其道而行。
“今年天象異常,咱們還是多收點冰。你再去蘇府一趟,讓大伯母派人悄悄地收冰。切莫傳了出去。”
“小的明白。”
夏冰雹又把今年幾個鋪子的賬目給她看。蘇如棠沉思了一下,將周府的幾個鋪子賬目單獨拎出來。
“周府的鋪子賬本放在這里,往后我單獨找個管事去管理。”
夏冰雹依言將賬本拿出來。
不過說了一炷香時間的話,蘇如棠讓他在小廚房用了飯再回去。
夏冰雹道了聲謝,便彎腰出去。
春熙見蘇如棠這一兩日態(tài)度疏離冷淡,心里又是緊張又是心疼。
“二奶奶。”
“嗯。”
“您和二爺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這都幾年了,就是石頭都要焐熱。當年二爺在戾太子府前面,是何等的義氣動情。”
“世人皆是贊嘆二爺重情義。”
春熙不明白,當年跪著求來的媳婦。
不應該捧在手心里寵著嗎?
“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罷。”
蘇如棠依然神色淡淡,她如今想著怎么將府里的人給養(yǎng)廢了。
情愛一事,她第一次嫁給那個人也有過。
不過短短三個月。
已成過眼云煙。
如今再想起來,像是兩輩子那么久遠。
那人早已化為泥土。
只有想到一雙兒女,讓蘇如棠心痛到窒息,希望在陰曹地府,那人認出自己的孩子,多少護著他們。
若是再早些時候重生,重生到她的一雙兒女還在,那該多好啊。
或許,她重生的目的只是為了復仇。
不忍心孩子見到她猙獰狠戾的一面,想到這里心里的酸痛少了些許。
不知不覺,她坐到了中午。
“母親。”周文毅的聲音傳來。
周文毅不過十歲,眼睛漆黑明亮,帶著孩童的靈動和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