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姐姐,母親讓周文宴留下做什么?”
春熙朝里面看了眼,壓低了嗓音道:
“晨起宴哥兒早來了一盞茶功夫,不知道跟二奶奶說了些什么。
反正二奶奶當(dāng)時不大高興,你沒瞧見今天二奶奶語氣不大好嗎?”
就是知道了,周文慶才不甘心離開。
他昨晚和小廝偷偷溜進(jìn)周文宴的院子里,戲弄了他一番。
“哎。慶哥兒,不是奴婢說句托大的話。宴哥兒深得二爺?shù)南矚g。”
語畢。
春熙轉(zhuǎn)身離開。
周文慶握緊拳頭,一臉陰沉沉地出了垂棠院,在附近徘徊不定。
周文毅出了垂棠院,便直接去學(xué)堂上課。
他每天都比規(guī)定的時間早去半個多時辰,在那里背誦課文,讀書練字。
周文慶雖是長子,卻不喜歡讀書。
一心想做個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將軍,他特別羨慕蘇志勛大將軍,向往成為他那樣讓西涼聞風(fēng)喪膽的戰(zhàn)神。
他在垂棠院前面的小路上來回晃悠。
正巧,周文宴出了垂棠院往那里走。
兩人遇見。
他抬著下巴蔑視地望向周文宴,“把手里的東西給我。”
周文宴雙手背后,使勁地?fù)u頭。
“我告訴母親。這是母親給我的東西,旁人是沒有的。”
越是旁人沒有,周文慶越想要。
“哼,那是我的母親。你的娘是低賤的如姨娘,你不過是卑賤的庶子。”周文慶從鼻孔里哼了哼:“你一個庶子,敢反抗我的話?”
趙姨娘的兒子文景不過四歲,恰好經(jīng)過這里。
“咦。三哥手里的竹蜻蜓好漂亮。”文景一臉的羨慕,“三哥,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周文宴緊緊握著竹蜻蜓,母親說了這是特意送給他的。
他不愿給別人。
“不好。”
“哇哇哇大哥,我也要竹蜻蜓。”文景咧嘴哭得很傷心。
周文慶不喜歡竹蜻蜓。
他要的是別人不可以獨一無二,只有他才能獨一無二。
沉下了臉。
“給我。”
“不給。”
周文慶步步緊逼,“你不過是我父親撿回來的孤兒,到我家也是個卑賤的庶子。居然敢跟我搶東西。”
周文宴抿著唇,想到不可以說出周文慶是他的兄長。
只能忍下來,他看了一眼垂棠院緊閉的門。
撒腿往回跑。
“母親,救我。”
周文慶沒想到他居然敢往垂棠院跑,“竟然敢跑,給我抓住他。”
小廝鐵錘馬上跑過去攔住了周文宴的去路。
“母親。母親”周文宴對著垂棠院的方向大喊。
“捂住他的嘴。別讓母親聽到。”
鐵錘上前抱著周文宴,兩人掙扎著打起來。
周文宴不過五歲,如何打得過鐵錘。
很快被拖到了附近的竹林里,周文慶脫下腳上的襪子,塞進(jìn)了周文宴的嘴巴里。
文景嚇得跌坐在地上。
連滾帶爬地過去,“大哥。別打。”
周文慶狠狠地啐罵:
“給我滾,你要是敢說一個字,我就把你養(yǎng)的狗剝了皮。”
文景嚇得哭唧唧。
“別哭。”
“不哭,我不哭。”文景憋著哭,眼淚止不住的下來。
大哥哥好可怕。
他到底歲數(shù)小,這會怕的不行。
他的丫鬟聽到了聲音尋過來,被周文慶威脅了一番才讓她帶文景離開。
待文景和丫鬟離開后。
周文慶坐在周文宴身上,一拳頭砸在他臉上。“你就說你是自己摔倒的,要是敢跟母親說一個字。你信不信,我會找機會打死你。”
“你要打死誰?”
冷冷的聲音傳來,周文慶心頭一驚,忙從周文宴的身上爬起來。
一抬頭,看到蘇如棠站在前面。
他忙行禮,囁嚅:
“母親。我跟三弟鬧著玩,我們在鬧著玩。”
鐵錘嚇得跟鵪鶉一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蘇如棠的目光落在周文慶身上。
他生性頑劣,喜好舞刀弄槍。天天不是上樹抓鳥,就是追狗攆雞。
蘇如棠見他不喜歡讀書,又很崇拜自己的大伯父。便回娘家讓堂哥教他武功,出入帶著他,最后做了堂哥的親衛(wèi)。
卻沒想到,害得堂哥在漠北一戰(zhàn)中丟了性命。
那一場戰(zhàn)役,蘇家二十萬大軍最后只有不到十萬人活了下來。
有人將生霉變質(zhì)的糧食弄到了軍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