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緊接著,她就看見了他脖子連接下頜的那道疤痕,那么猙獰,那么駭人,那么、命懸一線。
看那刀疤的樣子,再偏一點,割到動脈就沒命了。
蔣遙慢慢抬手,顧彥期見狀彎下了腰,好讓她不用太費力就能摸到他。
她柔滑的指尖輕輕摸過那道疤痕,驀地,眼淚順著臉頰滴落。
顧彥期的手背上落下一滴她的眼淚,灼燙的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疼嗎?流了很多血吧?”
突然一雙大手緊緊將她的手包裹,顧彥期黑眸冷凝,啞聲道,“不疼。”
至于流血,那肯定沒有她流產(chǎn)流的血多。
想到這里,他心里驟然一縮,那個孩子,是他親自下令打掉的,不知道她知道了會不會怨恨自己······
蔣遙收回手,目光再次放到他的腿上,她輕撫他的膝蓋,低聲道,“我今天留下。”
“不行。”
“行。”
“······”
沒有人可以阻攔她,顧彥期也不行。
她輕輕起身,反鎖了臥室門,今天,她就要留下。
“阿遙聽話,回醫(yī)院。”顧彥期轉(zhuǎn)著輪椅來到她身邊。
她不能留下,林家對他本來就印象不好,他不能再讓她和林家產(chǎn)生隔閡,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家人,本該有更好的未來的。
“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和你的家人產(chǎn)生任何嫌隙,回去好不好,明天我去醫(yī)院找你。”
可是蔣遙下定了決心的事情,她就一定要做到。
她緩緩轉(zhuǎn)身,幽聲道,“我還能再相信你嗎?”
萬一明天他再消失了,她又該去哪里找?
“······”
顧彥期喉結(jié)輕滾,黑眸瞬間凝上一層薄霧,是啊,他真該死,竟讓她失去了安全感。
突然唇上傳來一陣溫?zé)幔Y遙彎腰不容他質(zhì)疑的吻上了他的唇。
動作輕柔的就像一片羽毛慢慢貼上,癢癢的,暖暖的,淺嘗輒止。
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她什么都不會,一切都是他教的。
“重新認(rèn)識一下吧,蔣遙,一個不知道還能不能恢復(fù)好的服裝設(shè)計師。”
顧彥期喉結(jié)輕滾,黑眸逐漸染上紅暈,“你好,顧彥期,一個不知道還能不能站起來的口腔科醫(yī)生。”
下一秒,蔣遙的吻再次落下來,和著眼淚變得洶涌。
顧彥期輕輕摟過她的腰肢,反手壓住她的頭,將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些,這么久了,在接吻這件事上,她還是生澀的需要他的引導(dǎo)。
突然他的臉頰劃過一抹淚痕,仿佛這么久的孤寂突然有了宣泄的出口······
門外。
蘇馳一臉尷尬的守在門前,對面則站著林家三兄弟,個個比他高,比他壯。
“不好意思,蔣小姐說今晚要留下,臥室房門被她反鎖了,我打不開!”
“你說什么?”林至信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眼神憤怒的恨不得揍他一頓。
“小三兒,放手。”林至誠把激動的林至信拉回來。
他看向一旁臉色黑沉的林至臻,小聲說道,“要不,讓妹妹在這住一晚?我看以她的脾氣,我們叫不走她。”
“那不行!”林至信臉都急紅了,“我們那么漂亮香香的妹妹,怎么能留在那個家伙這里,萬一他……”
“哎呀你行了,他兩條腿都那樣了,還能干什么啊!”
“兩條腿不行,誰知道第三條腿老不老實,不行,門砸了我也得把她帶出來!”
林至信說著就擼起袖子作勢去砸門。
“夠了!”林至臻突然怒吼一聲,“讓她在這吧,我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