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的目的沒有達成,劉東也泄氣了,跟著也坐了下去。
黃大剛?cè)俗谀牵劬蓻]閑著,忽然一眼看到旁邊十多米處的一處樹蔭下,坐著一個手抱佛塵,戴著蓮花冠帽子,穿著破舊道袍的老道,而他的面前擺著一塊一米見方的米色的布,上面一個筆筒狀的東西,里面有幾十個筷子似的竹簽,而布上還散落著幾枚大錢,布的一角還放著筆墨紙硯,一看就是走江湖算命的。
“哎,劉東,算命的,走去看看”,說著抬起屁股就走了過去。
“大剛,算什么命啊,都是騙人的,當(dāng)兵的算命,別讓糾察逮住”劉東心虛的四下看了看。
這年頭,算命的可不多,因為這算封建迷信,派出所看見了肯定得管,就連東北的大仙出馬跳大神都是偷摸的,生怕被派出所抓住當(dāng)成五 類分子或者牛鬼蛇神給打擊了。不過,因為這個年代的人們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私下里還是比較信這些東西的。
看著黃大剛屁顛的走了過去劉東無奈的搖了搖頭,可就在此刻劉東再一抬頭看過去的時候,一縷金色的陽光透過樹杈和斑斕的樹葉照在老道的身上,映照的老道金光閃閃,恍惚間劉東差點以為老道是塑造了個金身。
劉東知道老道不同于和尚,畢竟道教是發(fā)源于本土的教派,他們可以結(jié)婚生兒育女,過家庭生活。可以食葷;除了上殿誦經(jīng)、作經(jīng)懺法事之外,平時可以穿俗裝。不束發(fā),不留胡須,發(fā)式隨俗。不出家的道士,一部分在宮觀里活動,也有一部分沒有宮觀。沒有宮觀的道士,也稱火居道士,一般情況是平時穿俗裝,住在家中,從事各種非宗教職業(yè),遇有喜慶節(jié)日或喪葬時,應(yīng)喜主或喪主之請,穿上道裝去作法事。當(dāng)然,也有少數(shù)道士自愿不結(jié)婚、不食葷,過出家生活的。
正是老道這一剎那的金身閃現(xiàn)打動了劉東,四下看了看,這條街上行人不多,也沒有同樣穿軍裝的戰(zhàn)友,更別說糾察了,猶豫了一下,終于奈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也慢慢的走了過去。
黃大剛蹲在老道的跟前,拿起布上的大錢看了看,銹跡斑斕,細看下還是乾隆通寶,抬頭看了看還在瞇眼打瞌睡的老道,就輕輕咳嗽了一聲。
老道微微睜開了半閉的雙眼“哦,施主想算什么?”
黃大剛歪著頭想了想“算算婚姻吧,看看我什么時候能找到老婆”
“算姻緣”老道聞聽睜大了眼睛看了看黃大剛。
“那你是抽個簽還是測個字呢?”
黃大剛拿起布上的簽筒晃了晃,又看了看,隨手放在布上說“我還是測個字吧”
“測字,好,那請施主寫一字”老道拿過一旁的筆墨紙硯放在了黃大剛的面前。
“我字寫的太難看,并且我還不會寫毛筆字,還是道長你寫吧”黃大剛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施主你說我寫”老道把筆墨紙硯拿了過來。
“嗯”黃大剛想了想說“梟字吧,就是梟雄的梟字”黃大剛一下想起了前年熱播的電視劇上海灘,當(dāng)年里面的各路梟雄的快意恩仇看得黃大剛熱血沸騰,對里面的人物羨慕的肝腦涂地,腦海中不由的就出現(xiàn)了這個字。
老道慢慢的磨了磨硯臺里的墨,隨即用毛筆沾滿了墨汁,一筆而下,如行云流水,落筆如云煙,一個鐵筆銀鉤的“梟”字躍然紙上。
老道用粗糙的雙手仔細的捋了捋額下的幾根山羊胡,沉思了一會說“若是問姻緣,這個字的卦象顯示婚姻易成,不過”
還沒等老道說完黃大剛大嘴一裂,樂呵呵地說“道長怎么看出來的?”
老道沉吟了一下說“你看這個梟字倒鳳顛鸞,其不是顯示婚姻極美的意思,額”
老道略微遲鈍了一下又說“不過,有句話施主別不愛聽。”
“你說,沒事的”黃大剛眼睛瞇成一條縫笑著說。
“啊,那貧道就直說了,這個卦象顯示施主是二婚之象”
“二婚,不可能,我這么堂堂正正的一個大小伙子豈能找個二婚的,道長你算的不準”黃大剛說著站直了身體,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
“施主莫急,先聽老道給你解釋,你看這個梟字,上面是鳥,下面如鳥巢,如今鳥足不在窠中,是換巢鸞鳳之象,豈不是再婚之婦”
一聽老道的解釋,黃大剛急了“你這就是悖論,不準不準,走,東哥我們走”說著從兜里掏出2毛錢扔在卦攤上,拽著劉東就要走。
看了一會老道的算命,劉東倒來了興趣,不但沒走,反而蹲到了卦攤前面“道長,給我也算算吧”
老道微瞇著雙眼看了看劉東,眼中一道精光閃過,而這道精光卻恰恰被剛抬起頭的劉東捕捉到,內(nèi)心的直覺告訴他這個老道不簡單。
“施主想要看什么”老道看著劉東問道。
“就看看前程吧”
“施主是測字還是抽簽啊?”
劉東看了看卦攤上的幾樣?xùn)|西,沉默了一下然后把左手伸了出去“還是看看手相吧”
“好,看手相也好”老道接過劉東遞過的左手細細的看了起來。
“呀”老道看了半天倒吸了一口涼氣,呀的一聲嚇了劉東一跳。
“道長怎么了?”
老道微微點了點頭說“小兄弟的掌紋走勢太復(fù)雜啊,起起落落,大悲大喜”
“哦,怎么說”劉東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