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州,張靈山,見過諸位。”
張靈山無視倉游兒,上前一步,對眾人拱手,高聲說道,不卑不亢。
不過,在費(fèi)雪、費(fèi)夏和倉游兒三人畢恭畢敬的姿態(tài)對比之下,不卑不亢也變成了高傲自大。
“呵呵。”
一個黃發(fā)青年突然笑了一聲:“張靈山,好名字,中州張家的人還沒來嗎?”
“還沒有,中州往往都來的最慢。”一人回答。
另一人哼道:“離得最近,來的最慢。中州果然了不起。”
話音剛落。
一個聲音就遙遙傳來:“是了不起,怎么,你不服氣?”
嘩嘩嘩。
伴隨著此語,數(shù)十道身影從天而降,皆氣勢不凡,如同天兵天將下凡塵。
他們并非從張靈山身后的空中落下,而是在對面的遠(yuǎn)處,可見要么不需要走練膽橋,要么就是第二關(guān)試煉的地理位置和張靈山他們不同。
畢竟是中州,大宇王朝鎮(zhèn)魔司的中心。
這里就是人家說了算,人家就有特權(quán)了,誰能把人家如何?
“服氣,怎么能不服氣呢。”
黃發(fā)青年笑了一聲,回頭看向來人,樂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張家麒麟兒,張地麒。正好,你遠(yuǎn)在玉州的曾祖爺爺張靈山來看你來了,你還不趕快見禮?”
“你說什么!?”
張地麒面容粗獷,一看就是脾氣火爆之輩。
他聞言大怒,渾身氣血如同火焰一般炸裂開來,竟真的好似一頭火焰麒麟。
但黃發(fā)青年仿佛根本沒有感覺到他的怒火,反而繼續(xù)笑道:“我可不是亂說的。據(jù)我所知,你們張家的字輩從靈字輩往下是毓、秀、地,這位張靈山按輩分,不就是你曾祖爺爺嗎?”
“找死!”
張地麒一聲狂吼,一團(tuán)熾熱的火焰竟從口中噴出,直奔黃發(fā)青年而去。
黃發(fā)青年不慌不忙,雙手迅速掐訣,指端突然散出一團(tuán)彩色的花朵,正好和火焰碰撞在一起。
嘩。
火焰點燃花朵,竟無法繼續(xù)前進(jìn),反而被花朵抵消了力量,兩者齊齊噗的一聲消散為飛灰。
“張家就這么不懂禮數(shù)嗎,我?guī)湍阏J(rèn)親你還偷襲我,真是莫名其妙。要不是你呼延飛爺爺我技高一籌,還真被你給陰到了。”
黃發(fā)青年說著,對四周道:“大家評評理,這張地麒是不是恩將仇報?張靈山,趕快管管你這個曾孫子,別讓他在這里放火了,燒不到人沒所謂,可是燒到花花草草,這可是對鎮(zhèn)魔使選拔大不敬啊。”
“我殺了你!”
張地麒嘴笨,說不過人,能動手就不嗶嗶,渾身氣血高漲,整個人浴火而行,虎撲而來,就要和呼延飛拼個你死我活。
但就在這時。
一道冰寒至極的力量落到了他的頭頂,不但澆滅了他身上的氣血火焰,還將他整個人由頭到腳凍結(jié)住,無法動彈絲毫。
呼延飛吃了一驚,這力量并非己方人施展,是誰突然動手幫自己?
不對。
這可不是幫自己。
而是為了阻止張地麒將事情鬧大。
是中州的人。
誰?
竟有如此實力,一瞬間就將張地麒凍結(jié)。
“呼延飛。”
只見一個身著藍(lán)衣的少年從張地麒身后走出,看著呼延飛道:“呼延爍是你哥哥吧。”
這少年看著年紀(jì)比呼延飛還小,娃娃臉,人畜無害的樣子,但舉止投足之間,皆有一股動人心魄的魅力。
無論是咋咋呼呼的呼延飛,還是火爆發(fā)狂的張地麒,都和人家沒法比。
這是一種山峙淵渟的高人風(fēng)度。
若非經(jīng)歷過大場面,絕對培養(yǎng)不出如此風(fēng)度。
明明大家都是十六歲不到的年紀(jì),但這藍(lán)衣少年就讓人覺得好像是一個長輩。
對于他的問話,呼延飛不自禁收起之前戲弄張地麒的姿態(tài),沉聲道:“正是!”
藍(lán)衣少年道:“打傷呼延爍的是我張家人,但我希望你到此為止。”
“我要是不到此為止呢?”呼延飛冷聲道。
藍(lán)衣少年淡淡道:“你可以試一試。”
呼延飛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此人之囂張,讓他心頭怒火飆升,但是,偏偏又心生忌憚,敢怒不敢言,滿肚子話憋在胸口說不出來。
半晌過去。
在人家藍(lán)衣少年和張地麒返回中州隊伍的時候,呼延飛才終于憋出來三個字:“你是誰?”
“張秀杰。”
蹬!
呼延飛臉色大變,竟不自覺的退了半步。
旁邊的人同樣變色,驚呼道:“他怎么來了!?”
“以他的功績,還在乎鎮(zhèn)魔使一職?”
“什么功績?”
一人好奇問道。
另一人吃驚地看著他:“你不知道?那你知道為亂中州多年的夢仙教嗎?”
“夢仙教我聽過,據(jù)說可入夢影響人的心智,很多官員都被其洗腦,成為了教眾。甚至很多影響九州的政策,都在夢仙教的潛移默化影響之下制定。”
“不錯。但如此詭異莫測的夢仙教,卻被張秀杰直搗黃龍,以一己之力滅掉了。”
“怎么可能!?”
眾人皆是驚呼,根本不信。
夢仙教何等強(qiáng)大,居然能被一個十六歲不到的少年滅掉,簡直天方夜譚。
那可是很多開竅境強(qiáng)者都完成不了的豐功偉績啊。
他張秀杰何德何能?
“難道他已經(jīng)是開竅境了?可開竅境還來鎮(zhèn)魔使選拔做什么,毫無意義啊。”
一人忍不住質(zhì)疑道。
“不,他和我們一樣,都只是煉臟境而已。據(jù)說夢仙教的首腦夢仙入夢影響張秀杰的時候,被張秀杰反入夢,知曉了其真實身份和藏身地。之后張秀杰將其藏身地上報給鎮(zhèn)魔司,帶隊直搗黃龍,夢仙教就此被滅。”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這才說得過去嘛。
真要說張秀杰一個煉臟境殺上夢仙教將夢仙教滅了,誰也不可能信。
不過,張秀杰居然可以無視夢仙的影響,反而還反入夢進(jìn)入對方的內(nèi)心世界,得知了對方的藏身地。
這得有多么強(qiáng)大的精神力啊。
如此手段,難怪將不可一世的呼延飛都嚇得后退半步。
不得不承認(rèn),此人之強(qiáng),遠(yuǎn)超同儕。
在場諸人之中,他們?nèi)钦l也不要惹到人家張秀杰頭上,這純粹是自找死路啊。
“就是你叫張靈山?”
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張秀杰忽然看向了張靈山,問道。
雖然他的個子比張靈山矮了兩個頭,但給人的感覺卻仿佛居高臨下的問話。
“不錯。”
張靈山淡淡的看著他,眼神平淡似水,毫不畏懼。
來之前早就聽王忡說了,中州張家人不可一世,定會找自己姓名的麻煩,王忡還建議自己改名字。
但他張靈山還沒有慫到要改名字認(rèn)輸?shù)牡夭健?
要是來個遠(yuǎn)超自己實力的開竅境強(qiáng)者,說不定他還真要隱姓埋名了。
可同齡人,同樣的境界,他還無需畏懼。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叫張山。”
張秀杰淡淡說道,好像他說的就是金口玉言,根本容不得張靈山反對。
“呵呵。”
張靈山笑了:“我的名字,還容不得他人置喙。”
唰唰唰!
眾人齊齊扭頭看了過來,面露無比驚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世上,真有如此不要命之人?
本來大家都以為張秀杰只要出言命令,張靈山就會像狗一樣跪下接受,故而大家都沒放在心上,連看都不屑于看過來。
因為沒有看的必要。
雖然沒有人主動說出來,但大家都知道,這一屆的鎮(zhèn)魔使選拔,這張秀杰就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人。
除了霸州霸王門的人之外,其他三大州的人,就算不服,也不敢和人家張秀杰硬碰硬。
但是現(xiàn)在,居然有一個四小州的,且是最弱小玉州出身的小子,敢和張秀杰硬碰硬。
不可思議!
這家伙,就算沒聽過張秀杰的名聲,至少也知道中州張家不是好惹的吧。
敢這么硬懟回去,要說他是一個硬骨頭好,還是不自量力好呢。
難怪那倉游兒說此人是個暴脾氣,且無比倨傲囂張。
果然還是同洲之人了解他。
只見張秀杰深深地看了張靈山一眼,但并沒有發(fā)火,反而笑了一聲:“不錯。”
說罷,閉目養(yǎng)神,不再多言。
但所有人都知道,張靈山死定了。
雖說鎮(zhèn)魔使選拔是標(biāo)準(zhǔn)選拔,不是競爭選拔,參與者互相之間并非敵人,相反還可以成為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