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峰。
鑄器院,熾熱與冰寒共存,敲打鐵器的聲音此起彼伏。
何宏峰手忙腳亂腳亂的跑進(jìn)來,張口便是:
“浮屠執(zhí)事,你快去吧,商舞長老說,若是一刻鐘看不見你,就打上神兵峰來。”
話音落下。
鍛造院中一幫赤著身子,肌肉精悍的漢子們都冒出幾滴冷汗。
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
他們齊齊回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鐵塔巨漢。
“嗯?”
浮屠的面皮狠狠地抽了兩抽。
他手一松,鍛造錘便落在了地上。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寒鶴長老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
“對我神兵峰執(zhí)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開口便是要打上來,莫非欺我神兵峰無人么!”
一眾猛男低頭,假裝自己很忙。
“內(nèi)個,浮屠,你先去。”
“是,長老。”
浮屠神情變換,走出了鍛造院。
寒鶴才沉著臉問道:
“何執(zhí)事,到底怎么回事兒?”
“浮屠執(zhí)事的弟子,和新晉真?zhèn)髑写琛?
何宏峰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寒鶴長老聽得三尸神暴跳。
老弟子找新晉弟子切磋,這么不要臉的事兒,也能干出來。
干就干吧,還沒干過。
這下好了。
商舞那個煞星,無理都能攪三分,眼下有了理,那還了得!
“對了,你方才說,李墨逼的王昊動用了內(nèi)息?”
“沒錯,其實(shí)王昊之前就在偷偷用了,不過只用了一絲,在大成的六合拳那吃了虧,所以才氣急敗壞。”
“不關(guān)你的事。”
寒鶴捻著自己一縷花白的胡須,眼神閃爍不止。
六合拳大成!
一日開脈!
光憑這兩點(diǎn),李墨這小子,哪怕不如嬴冰,也差的不遠(yuǎn)了。
登天石階果然從不出錯。
那小子的體質(zhì),或許正是體現(xiàn)在武學(xué)造詣上,故而進(jìn)境才如此逆天。
這等好苗子,竟入了商舞門下。
單純學(xué)藝還好,若是學(xué)了那瘋女人的臭毛病
寒鶴想想就腦殼痛。
演武堂。
浮屠踏進(jìn)來,便見自己的徒兒陷在墻里,生死不知,而商舞則大馬金刀的坐在上座喝茶。
他深深吸了口氣,卻壓抑著怒氣:
“商長老,不知你將我弟子傷成這樣是何意?”
商舞眉頭豎起,聲音比對方還大:
“是他先動的手!”
說著,還將李墨的手臂抬起來,指著他手掌上的淤青:
“若不是我來的及時,我天賦異稟的寶貝徒兒,就被你徒弟扼殺了。”
李墨輕咳一聲,想把手抽回來。
但抽不動。
不是,師父,我手上這點(diǎn)淤青,是打人家打出來的啊。
再晚點(diǎn),估計(jì)自己都消了。
浮屠隔空一攝,王昊便被從墻里拔了出來。
喂了粒療傷藥,他方才回過頭來:
“同門切磋而已,商舞長老,你太過分了,王昊有指點(diǎn)新弟子拳腳之責(zé),或許只是傳授拳法。”
“切磋?他動用內(nèi)息,也是指點(diǎn)?”
商舞說著,啪的放下茶杯,慍怒道:
“小墨,咱們清淵宗的門規(guī)怎么說。”
“同門相殘者,可就地格殺。”
李墨適時開口道。
“廢物!要你何用!”
浮屠惱怒的看了眼昏死過去的王昊。
欺負(fù)個入門才一天的弟子,還要用內(nèi)息?
現(xiàn)在好了,同門相殘這頂帽子扣下來,打碎了牙齒也只能往肚里咽!
憤怒之余,他又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商舞身邊的少年。
王昊幾斤幾兩他清楚,不用內(nèi)息,竟然還拿不下對方?
“那就多謝商長老幫我管教弟子了,告辭。”
浮屠扛起王昊,就打算出去。
但還沒走出兩步,他就被氣機(jī)鎖定,脖子上的汗毛豎了起來。
“你神兵峰,可還欠我個交代。”
商舞將茶葉往杯中一吐,滿臉的嫌棄:
“寒鐵給我來個一萬斤,赤金給我來個一千斤,鐵精給我弄個十斤吧,少一兩,你都別想走出這個門。”
在場眾人皆是咋舌不已。
這相當(dāng)于神兵峰十年的產(chǎn)量了。
寒鶴長老都未必拿的出來。
肉眼可見,浮屠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獅子大開口!商舞,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
一股熾熱的氣息蔓延開來,簡直令人無法呼吸。
不知是不是錯覺。
李墨恍惚之間,竟然從美女師尊身上看到了一朵蓮花浴火綻放,灼灼燃燒,仿佛亙古不滅。
浮屠氣勢一滯。
如果是別人,他能篤定對方不敢在宗門里出手。
可商舞這瘋女人發(fā)起飆來,宗主都得讓三分。
李墨福至心靈,打起了圓場:
“浮屠長老只是神兵峰的執(zhí)事,要那么多,他也確實(shí)拿不出來。”
“弟子我也并未受傷,不如就少要些賠償?”
商舞冷哼道:
“道理是如此,徒兒你看,要些什么賠償能滿意。”
李墨輕咳一聲道:“筆墨伺候!”
他提筆唰唰落下。
不消片刻,便寫了份清單。
浮屠看了一眼。
上面寫的,大多是商舞愛喝的美酒,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珍貴物品。
雖免不了大出血,卻也不像剛剛那么離譜。
“來神兵峰取便是。”
見師徒倆一唱一和的。
浮屠表情陰晴不定,終究是吃下了悶虧。
“誒,這就對了么,早這么上道多好。”
商舞的氣勢瞬間消散。
等浮屠冷哼一聲離去,她方才眉開眼笑,忽的給自己的寶貝徒兒一個大大的擁抱,高興的把他腦袋埋到胸口。
如果要李墨此時形容商舞的身材,他會說令人窒息。
如果要問李墨此刻在想什么
他在想,難怪上輩子交過的女朋友們,會忽然猛拍他的大腿
“不愧是我徒弟,已經(jīng)學(xué)到我三分本事了。”
“師父,能分我一點(diǎn)嗎?”
李墨靦腆的要求分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