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六點四十多的時候。
陳青練功結(jié)束后,像往常一樣來到“三羊區(qū)”的“崮山路”上班。
不到七點的“崮山路”,街道兩邊擺滿了各種早餐攤販,各個工廠的工人們,大部分都在這些早餐攤點上一邊吃早餐,一邊閑聊著。
陳青從街口一路走來,耳邊各種交談聲不絕于耳。
平時的時候,這些交談聲大多是一些家長里短,偶爾夾雜著“斧頭幫”跟“白刃幫”的火拼情況。
但今天的交談聲,幾乎都是關(guān)于“斧頭幫”跟“白刃幫”的。
“……太慘烈了!”
“是啊,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了,‘白刃幫’終于完了!”
“‘白刃幫’那群兔崽子,平時欺男霸女的,完蛋了最好!”
“你還幸災(zāi)樂禍上了,你以為‘斧頭幫’是什么好人么?我有親戚在‘港橋’那邊幫人搬貨,聽說‘斧頭幫’的人比‘白刃幫’的更狠!聽說斧頭幫的老大‘琛哥’有生吃活人的癖好!”
“太夸張了吧,你咋不說是妖怪呢?!”
“你們小聲點!現(xiàn)在‘三羊’已經(jīng)是斧頭幫的地盤,你們這么大聲議論‘琛哥’,不要命了是吧?!”
“聽說了么?‘白刃幫’完了,閻老大被‘斧頭幫’老大‘琛哥’的手下頭號小弟‘梁天生’砍斷了一只手,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不知所蹤了!”
“何止啊!聽說閻老大的全家今早都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家中,現(xiàn)在巡捕房已經(jīng)封鎖了那片區(qū)域!‘白刃幫’是真的完了!”
“是啊,昨晚我家隔壁以前加入‘白刃幫’那小子,大半夜的突然回家又是翻箱倒柜,又是大聲叫他父母拿錢給他跑路的,折騰了好久才走!”
“這些還是運氣好的,昨晚‘家橋路’那邊死了好多人,一晚上都在鬼哭狼嚎,血飚得到處都是,我有朋友住在那邊,聽他說他全家一晚上都不敢睡,死死的用東西抵住房門,就怕突然有人破門進(jìn)來!”
“唉,這些幫派真是害人不淺啊,巡捕房也不知道管管!”
“誰說不是呢,這半個月來,幾乎每晚‘斧頭幫’跟‘白刃幫’都在火拼,不是這條街就是那條街的,巡捕房那些人除了白天象征性的去看看情況外,根本就不管!真不知道巡捕房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噓!小聲點!你們吃東西就吃東西,可別害我啊!無論是‘斧頭幫’還是巡捕房,都不是我們平頭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今天早上一大早我就看到有‘斧頭幫’的人來這邊,走進(jìn)了各個廠里面,不知道去干什么,你們可別再說了!興許現(xiàn)在附近里面就還有‘斧頭幫’的人呢!”
“嘶!真的假的?!老板你怎么看出那些人是‘斧頭幫’的人的?!”
“腰上別著斧頭,胸口脖子這些都能看到部分斧頭的刺青,最重要的是,他們還統(tǒng)一穿著黑色西服和禮帽,簡直不要太明顯!”
“這周圍好像沒有這樣的人……”
“廢話!要有我就直接在你們剛開口時讓你們閉嘴了!但小心點沒錯,萬一里面有那種新加入,還沒來得及置辦行頭的呢?”
“有道理……吃面吃面!吃完早點上班!”
“那些斧頭幫的人來這邊的工廠干什么?”
“嘁,這還有問么?當(dāng)然是來收保護(hù)費啊!難道來給這些工廠送錢啊?”
……
一聲聲的激烈討論聲,不斷的傳入耳中。
讓陳青想不聽都不行。
尤其是他現(xiàn)在的【神】數(shù)值越來越接近2時,他越發(fā)感覺自己的聽力和視力都變好了不少,周圍的談?wù)撀曀牭煤喼辈灰宄?
當(dāng)然,他的聽力和視力僅僅只是變好了,但還遠(yuǎn)沒有達(dá)到戚怡那種“觀察演繹法”的程度。
“終于攻下‘三羊’了么……”
聽了周圍的談?wù)摵螅惽啾阒挥羞@么一個反應(yīng)。
因為早就猜測到,斧頭幫的背后大概率有官方授意,所以陳青對于周圍人談?wù)摰钠渌闆r倒也不驚訝。
任何變革,都肯定是要死人的。
更何況打打殺殺是常態(tài)的幫派。
陳青對于東城的格局改變沒什么興趣,只要不來招惹到他就行。
一路穿過街上的人群,來到“羅氏造紙廠”,陳青像平時一樣走進(jìn)了門衛(wèi)室。
也就在他走進(jìn)門衛(wèi)室的瞬間,昨晚負(fù)責(zé)值守夜班的王青林,見到他后立刻快步上前來,并手中拿著一張請?zhí)f了過來,慌張道:“林隊,‘斧頭幫’的人凌晨時送來了這張?zhí)樱 ?
聽到他的話,陳青倒是不意外。
在來的路上,他就聽到了“崮山路”上的人提起過此事。
他瞥了一眼王青林手上的請?zhí)灰娺@是一張紅色的,折疊起來的硬紙片。
他伸手接過后,打開折疊,便見里面用黑色墨水寫著一段字:
“誠邀羅氏造紙廠代表方,今天下午六點,來‘百悅飯店’參加我方舉辦的商業(yè)大會,共議致富之道。”
就這么簡單的一句話,然后落款寫了日期以及“王琛”這個名字。
看完之后,陳青隨手便放在了桌子上,對一臉慌張的王青林淡淡說道:“廠長來了么?”
“還沒。”
王青林搖頭回道。
陳青聽后,微微點頭,接著說道:“行了,你回去吧,等廠長來了,我會讓小高他們將請?zhí)唤o廠長的。”
王青林聽后,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此刻無比慶幸昨晚輪到他值守夜班,不用面對這件糟心事。
可想到羅敏珍這位廠長的性格,還有他身為羅家拳館學(xué)員,并且如今在廠里上班,于情于理他以后肯定都逃不過面對這件事,于是他又憂心道:“林隊,這件事怎么辦啊?”
“什么怎么辦?”
陳青看了王青林一眼,然后去自己的私人柜子里拿出水杯,一邊給自己倒水,一邊反問道。
“斧頭幫的這個邀約啊!”
王青林擔(dān)憂道:“這個邀約明顯是來要錢的,但以廠長的性格,肯定不會答應(yīng)!到時候我擔(dān)心廠里會被‘斧頭幫’的人報復(fù)!”
就算是王青林這種練了些拳腳,但無論是思想還是見識,依舊處于底層民眾階層的人,都看得出來,斧頭幫的這次邀約是為了要錢,陳青自然不可能不懂。
“斧頭幫”一路吞并過來,如今已經(jīng)打下了三個區(qū),港行,陸行,三羊。
每打下一個區(qū),就會對所打下區(qū)的商戶們搜刮一筆“保護(hù)費”。
畢竟,“斧頭幫”的幫眾們攻占這三個區(qū)的幫派,都是要花錢的,而且是花大錢!
否則,手下小弟根本不可能為其賣命。
而羅敏珍的性格,陳青也算是初步見識過了。
如王青林所說的一樣,羅敏珍乖乖交錢的可能確實很小。
再加上現(xiàn)在“羅氏造紙廠”經(jīng)營不善,每個月多出兩三千塊的月薪都會點炸羅敏珍的神經(jīng)。
這種情況下,羅敏珍就更不可能給“斧頭幫”交保護(hù)費了。
當(dāng)然,“羅氏造紙廠”是羅宗平這位“大高手”的產(chǎn)業(yè),只要對方打聲招呼,相信即便有著官方授意的“斧頭幫”,估計也不敢動“羅氏造紙廠”。
因此,陳青并不擔(dān)心“羅氏造紙廠”以及在這里上班的他們會受到波及。
他相信,之前的“白刃幫”肯定也被羅宗平暗中打過招呼。
不過,他知道羅宗平是什么樣的存在,但王青林這些人卻不知道。
于是,在略微思量過后,陳青看著王青林,說道:“不用擔(dān)心,真有什么事我會保護(hù)好廠長的。至于‘斧頭幫’那邊的事,自然有羅老師會去處理,你上好你的班就行了。”
雖然羅敏珍這位廠長當(dāng)初有點遷怒他,但看在羅宗平的面子上,他也懶得跟對方計較。
另外,羅宗平啟發(fā)了他練脾之法,作為回報,他肯定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羅敏珍有啥事。
所以,他確實會出手保護(hù)羅敏珍。
但“羅氏造紙廠”跟“斧頭幫”之間的拉扯,他就不會出面了,讓羅宗平自己去處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