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諾仿佛想通了，喝光安潔莉卡的特調(diào)。
她從兜里掏出一盒剛拆分的金蘋果，用手指彈出細煙放在唇前點燃。
約翰癱坐在沙發(fā)里，挪開視線，順著移動射燈的光暈側(cè)頭，側(cè)頭看見了酒吧里談笑風生的姑娘們——伊甸城里幾乎沒有傻白甜的生存空間，而能混出名堂的，個個都有真本事。
幾個人互相分享些見聞。
安潔莉卡聊店鋪經(jīng)營日常，雇傭兵和街頭混混的糗事，超級新人又做了哪些買賣，哪位準傳奇或者大人物運氣不好掛掉了……
吉諾聊起紅燈區(qū)姑娘們分享的八卦。
誰家性偶又因為檔次不夠，難以維持身材和新植入體的開銷被踢出高級俱樂部，遭到新客戶和店鋪的哄搶撿漏。
有些混球的床品不好，誰的表現(xiàn)糟糕。
馬卡歐的拳擊館子又來了批新人，熟悉的拳手晉級或者失敗，賽事變得豐富，商業(yè)氣息帶來財富的暴漲和極端……
為了生活打拳的人更多了。
隨著夜晚降臨，聊天深入，吉諾從憤怒轉(zhuǎn)為沉默，漸漸不怎么搭話，說是喝得有點上頭，窩在角落里開啟頭環(huán)玩游戲。
約翰和安潔莉卡配著酒水和肉食聊到深夜。
他插起一節(jié)放涼了的肉腸，突然想到什么，抬頭問安潔莉卡。
“你當初給我吃的東西，生鮮比例是多少？”
“最開始是百分之四十，這是經(jīng)過測試后普遍接受的比例，有個適應(yīng)過程會更穩(wěn)妥。”
安潔莉卡沒有隱瞞，沉默兩秒，露出壞笑道。
“第二次給你吃的是百分之八十，這是最容易出現(xiàn)生理排斥且能挽回的比例，但你吃起來完全品嘗不出其中的區(qū)別，當天晚上，我把你帶去了輻塵農(nóng)場，你在樓頂開槍的時候，我跟一些朋友討論了你的情況……”
“你在拿我做實驗？”
“你的反應(yīng)不太正常，讓我懷疑自己的推論還不夠嚴謹，結(jié)果，問題出在伱身上，其他人適應(yīng)能力都沒有你這么強。”
安潔莉卡完全不心虛。
她往前壓在桌子上，貼近約翰的臉，微微瞇起眼睛仿佛在挑釁——你要怎么樣？
安潔莉卡的亮面外套松垮垮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可以看見里面穿著微醺比基尼的工作裝，鎖骨位置還有彩色的香檳杯紋身。
約翰湊上去，在能接吻的距離中直視她，伸手捏著安潔莉卡的外套拉鏈上移，直到把所有美好全部掩蓋。
“我不喜歡跟朋友動腦。”
“好吧，我們的雇傭兵生氣了。”
安潔莉卡搖頭退回來。
“聽說你開車技術(shù)不賴？”
約翰靠在沙發(fā)里，眼皮都不抬地回答道。“比開槍殺人自信。”
“哇偶，非常期待，我知道幾個非法賽事，但現(xiàn)在城里不太平，場地和參與人員都不咋樣，等情況好轉(zhuǎn)跟我去掙外快吧。”
安潔莉卡提出自己的補償。
約翰欣然接受她的道歉，等夜間電臺轉(zhuǎn)場，酒精帶來的微醺也開始勾動疲憊。
他跟兩個姑娘告別，回到了丹妮街公寓，距離維托先生的退休宴大概還有個四五天，好好休息恢復(fù)精力的同時，也可以找點別的樂子。
【伊甸城-丹妮街013號】
熟悉的公寓大廳。
金色亮面的服務(wù)臺背后，身穿黑金配色西裝的侍者機器人突然抬起頭。
她耳根閃起燈光，檢測了約翰的生物信息，主動鞠躬問候，銀白色面甲上看不出具體五官卻讓人感覺它在微笑。
“歡迎回家，約翰先生，您有份待簽收郵件……”
約翰點點頭，沒有減速地走進電梯。
金屬移門合攏，氛圍燈亮起，由于他是會員，顯示器里的廣告被自動屏蔽，轉(zhuǎn)而變成一串波浪，前臺機器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約翰先生，在您離開期間，歐洛絲·格林納達女士提交了訪客申請，未收到留言，需要給對方留下單次/長期門禁權(quán)限嗎？】
約翰眼前的電梯面板跳出確認界面。
他順手給歐洛絲留了個長期門禁。
骨碴接手公寓產(chǎn)業(yè)后，黑金幫名下的高檔住宅全都綁定了精氪重工的防火墻，服務(wù)人員更換成二十四小時的智能機器。
博拉戈俱樂部會員的業(yè)務(wù)被打通，可以把居家系統(tǒng)、移動載具和門禁權(quán)限綁在一起，只要能連接公共網(wǎng)絡(luò)的地方都可以把服務(wù)連接起來。
賬戶余額和生活便利程度成正比。
約翰想起季付的會員費用，略微感到牙酸。
電梯已經(jīng)抵達。
他走進房間停留在門廊附近，給自己倒杯水的時間里電梯再次升上來，里面放著剛簽收的快遞——黑蜘蛛在垃圾填埋場搜集到的“橫財”賬號和特別抑制劑原材料。
【丹妮街公寓管理系統(tǒng)（已駭入）】
這棟公寓沒有陽臺，約翰用黑光駭入了系統(tǒng)，讓機長能通過快遞掃描停靠在代收點，通過“正常渠道”合法地送到自己手中。
歐洛絲提交訪問申請也是因為黑光。
她曾通過黑客手段悄無聲息地闖入房間，這次被黑光阻攔，留下訪問記錄，而約翰通過亞特蘭大虛網(wǎng)在酒吧里就提前收到了消息。
“呵呵。”
約翰輕笑兩聲，收起快遞。
他把里面的橫財賬戶掃蕩完畢，稍微彌補了資金緊張的現(xiàn)狀。
丹妮街公寓的房間里久違地亮起燈光。
約翰甚至感到些許恍惚。
作為雇傭兵在外面賣命奔波，有點不適應(yīng)明亮的房間和安靜的氛圍。
空調(diào)溫度倒是令人舒心，隱藏音響播放著夜間電臺和緊急新聞，燈帶切換至暗色模式，只保留最低的能見度便于積攢睡意。
五彩斑斕的霓虹燈照射進來，玻璃幕墻和幽遠的警笛聲全都籠罩在一片青黑色濾鏡里。
約翰收回目光轉(zhuǎn)身走進樓工作間。
兩排設(shè)備箱規(guī)律地閃著燈，黑客深潛用的椅子只有最低配置，冷卻裝置缺失，配件和保養(yǎng)都沒有達到能使用的標準。
約翰把帶有數(shù)據(jù)的義體殘骸制作成芯片，分別保存在房間角落、衣服夾層里，便于取用。
完成這一切。
他終于如愿躺進了按摩浴缸。
溫水沒過肌肉和傷疤，帶來浮力和壓迫感，槍林彈雨中積攢下來的疲憊緩慢釋放著，音響切換成懷舊電臺，播放著ai時代前還能聽得清單詞和旋律的老歌……
這是約翰即便討厭骨碴，也暫時還沒有搬離丹妮街公寓的原因。
【商鋪-繃帶拳擊館】
“要準備重新上擂臺么，混的有點慘吶，不過雇傭兵賺錢確實沒有打拳來得快，你要真缺票子，或許可以考慮去做性偶，前提是對活和玩法得自信一點才能應(yīng)對老女人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