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梯的門有人從外面打開。
上面的光線就是這時候照進來的。
先下船梯的就是沈南瑗在甲板上遇見的那對兒小夫妻。
沈南瑗迅速將木倉口下移, 對準(zhǔn)了大胡子的肚子。
大胡子的一只手撐在艙房的門上, 和沈南瑗的距離挨的很久, 看起來有些曖昧。
女人似乎有些不恥她的行為,拽著自己新婚的丈夫,快速過去的同時, 還撇了撇嘴。
沈南瑗等到那小夫妻進了房間,狠狠地那槍管一捅大胡子的肚子。
原來是想繼續(xù)審他的。
可一抬眼睛, 看到了他的眉眼。
沈南瑗愣怔了片刻,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愕的復(fù)雜, 她的態(tài)度變化的很快, 瞬間就收起了勃朗寧。
杜聿霖覺得沈南瑗已經(jīng)認(rèn)出了他,滿心以為她會直接撲到自己的懷里。
只聽沈南瑗說:“對不起,我可能是誤會了!先生不要介意, 女孩子一個人出門,總是要帶點防身的東西。”
杜聿霖的眉頭瞬間就蹙到了一起。
心里想著,不應(yīng)該啊!
他沒有易容,就是多了個假胡子。
雖說走廊上的光線不是那么明亮,可沈南瑗也不該與他這樣面對面, 還認(rèn)不出他來。
杜聿霖差點就真的相信了。
沈南瑗轉(zhuǎn)過身,去開艙門的手微微顫抖。
杜聿霖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低沉道:“瑗兒,生氣了?”
“先生,請您自重!”沈南瑗一甩胳膊,抖掉了他的手。
杜聿霖這下子要再不明白, 就成傻瓜了。
沈南瑗真的生氣了,還是一時半會,哄不好那種。
雖說,以杜聿霖才進化好沒多久的腦回路,還不知道沈南瑗究竟是為了那樁事情而生氣。
但,他下意識覺得沈南瑗是有點不高興的。
生氣好啊!
生氣說明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瑗兒!”杜聿霖的聲音溫柔了好幾分。
可已經(jīng)氣懵了的沈南瑗,一點都不想跟他說話。
奈何,手有些不爭氣,鑰匙插了好幾次,都沒對準(zhǔn)鎖眼。
杜聿霖的雙手?jǐn)堅诹怂难希瑲獾脺喩戆l(fā)抖的沈南瑗,舉起了勃朗寧就砸向了他的腦袋。
心里還想著,老娘就算不敢開槍,也要砸的他眼冒金星。
什么人吶這是!
她在這兒擔(dān)心的吃不好睡不好,他倒好,偷偷地上了船,連個預(yù)告都沒有就敢出現(xiàn)!
沈南瑗砸出去的時候,一點都沒留情。
她是打著出出心里頭那口氣的打算。
反正杜聿霖那個瘋子,應(yīng)急能力那么強,自己能不能挨著他的邊兒,都是未知數(shù)。
卻真沒想到,自己能一下子砸中他的腦門。
木倉托子砸上去的那一刻,她聽到了一聲悶響。
杜聿霖的腦門,就這么被她開了瓢,鮮血,頓時就流了出來。
沈南瑗傻了。
杜聿霖“嘶”了一聲,趁著她愣神的功夫,將她抵在了艙房門上,死死地攫住了她的嘴唇。
瘋子,瘋子,真的是個瘋子。
難道不應(yīng)該先止血的嗎?
沈南瑗滿心滿眼的驚訝,使出了一身的力氣,想要推開他。
可杜聿霖越吻越激烈,連吮帶輕咬的,弄得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呼吸。
船梯上的門再一次從外面打開。
大鼻子藍眼睛,一身水手服的船員,看見杜聿霖的那一刻,像看見了來自地獄的惡鬼,連滾帶爬地又跑了上去。
他一邊跑一邊喊:“HELP,HELP!”
沈南瑗趁著這時機,掙脫出了他的鉗制,咬牙切齒地問:“帶軍醫(yī)了嗎?”
“不是我?guī)У模撬堑酶遥 ?
“我問人現(xiàn)在在哪兒?”
“二等艙!”
軍醫(yī)來的很快,接到了召喚,幾乎是飛奔著來的。
帶著他那個小藥箱,一看杜聿霖額頭上的傷口,還樂呵呵地說:“我說得帶著藥箱吧,許副官還嫌棄的不得了。”
沈南瑗不大高興地道:“先治傷!”
軍醫(yī)又看了看他家少帥的額頭,嘖了聲,道:“沒事兒,這點小傷對少帥來說,如同被蚊子叮了一口。”
沈南瑗心說有她這么大體積、出手又精準(zhǔn)又狠的蚊子嘛!
當(dāng)然,她是不會承認(rèn)心里頭那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叫內(nèi)疚。
眼下也不是內(nèi)疚的時候。
沈南瑗的耳朵靈,已經(jīng)聽到了走廊上傳來的嘈雜的腳步聲音。
還有洋人嘰里咕嚕一大串的對話聲音。
沈南瑗的英語不錯,和外國人交流絕對沒有問題,可她不會葡語。
那些人說的多半就是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