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和小叔子,還有囚禁PLAY,要死了,要死了!
沈南瑗在家提心吊膽了兩天,怕杜聿霖來找她麻煩。
結(jié)果兩天下來風(fēng)平浪靜,沈南瑗暗暗松了口氣,窩在家里好生休養(yǎng)。
大概是定下了婚事,沈黎棠春風(fēng)得意,沒人敢在這時候去觸他霉頭,因此沈南瑗的日子也好過許多。
“婚期定在十月,是不是急了點兒?”李氏在沈南瑗房里,看著杜家派來的裁縫給沈南瑗量了身量在旁寫寫畫畫的,壓低聲音問她。
沈南瑗心說可不是著急上趕的,沈黎棠怕夜長夢多,而杜家……
她也沒底。
“這是從云南那邊運(yùn)來的新料子,三小姐可喜歡?”裁縫師傅看沈南瑗揀著他帶來的幾個樣板布匹,趕忙介紹,比起初來時看到的驚艷,這會兒說話可利索多了。
這沈家的三小姐可比畫報上的明星還要好看,到時候身上禮服一出,不曉得得造成多大的轟動,也能給他家的成衣鋪做做廣告。
“師傅您定吧。”沈南瑗敷衍地道。
對于自己即將出嫁這回事,沈南瑗的心里各種沒底,一想起杜家那兩個男人,也高興不到哪里去。
定下來婚服樣式,裁縫師傅就走了。
沈南瑗感冒沒好,發(fā)了點虛汗,沒什么精神坐下了。
“這杜家出手可真闊綽,一套婚服就好幾千大洋。”
“好幾千?!”沈南瑗的聲音激動得有些變音。
冬兒撇了撇嘴,不無艷羨地說:“是啊,城里最有名的云鬢閣,富家太太,小姐們都喜歡在那兒買,尋常一件衣服都得上百。”
沈南瑗只覺肉疼不已,她上回不過坑了蘇氏兩條小黃魚,就覺自己有錢的要命,卻不知,竟連套衣服都做不起。
李氏拿鉤針給沈南瑗做的披肩上鉤花紋,聞言笑了笑,“就沖著那虛名,也有人心甘情愿掏錢的。”
沈南瑗皺了皺小巧的鼻子,“女人的錢好賺。”
原本是閑聊來的,不過沈南瑗瞥見了李氏勾好的成品,眼前一亮,“三姨太你這雙巧手簡直是絕了。”
正說話,底下突然來了人,腳步聲咚咚咚的。
蕪屏跑上樓,急吼吼沖里頭道,“三、三小姐,杜、杜少在下面等著您。”
杜少、杜——杜聿霖?!!
沈南瑗臉色陡的一變,又唰得白了。
沈南瑗和沈蕓曦坐在八角重檐的亭子里,綠樹掩映,很是閑適。
畫瑯拿來了花茶,“夫人還在和馬太太通話,兩位先請喝茶。”
這樣撂了客人在花園的,有心的不免多想,到底是冷落還是另有用意。
總之在畫瑯離開后,沈蕓曦的情緒就明顯有些低落。
另一旁的沈南瑗卻是端著金絲琺瑯的茶杯小口小口抿著自得其樂。
那翠綠的茶葉間一朵小而雪白的茉莉花,浮浮蕩蕩,溢出淡淡馨香。
“大姐,你老看我做什么?”沈南瑗被她看得時間長了,心底嘆了一聲,面上裝得無辜問,“這茶也是挺好喝的!”
“……”沈蕓曦噎了一下,收拾好心緒才從手提包里取出一紙信封。
信封里是兩張灑金紅紙,墨著的日子,顯然是生辰八字。
沈蕓曦往四周悄悄張望了一眼,確定沒人才道:“杜家是名門望族,杜督軍又是一城之首,做他的兒媳必是千挑萬選的,你能有這份運(yùn)氣就是托了這份八字的福。”她說著就將其中一紙塞到沈南瑗手里,“你拿著好好記下,回頭督軍或是督軍夫人問起,就照著上面答。”
“這……”沈南瑗壓根不記得原主是什么生辰,只下意識覺得沈蕓曦的行為古怪,伸手一扯,就將她手里的另一張也拿了過來,“這是大姐的么?大姐竟還將這隨身攜帶!”
沈蕓曦被搶了八字紅紙,生怕沈南瑗這蠢貨招來動靜,“你還給我!”言語之下已然急了。
沈南瑗偷摸將兩張紙掉了個包,趁著亂又給塞回去,“我就是看一看,還你就是了。”
她頓了頓,目光還停留在她那紙上,“大姐這么緊張做什么?”
沈蕓曦真真是要被她氣死了,急忙把紙又塞回了信封里。這是她姆媽特意讓算命師父弄的,她和沈南瑗的八字。
沈南瑗的八字不止跟杜家大少合,在算命的說來,跟杜二少才是天作之合。
相反,沈蕓曦的八字就較平,蘇氏就是知道這點才在這上面動了手腳。
將算命批的換給了沈蕓曦,八字格局改不了,但運(yùn)卻是可以變。
她姆媽還說,沈南瑗的運(yùn),四歲時就該改了。
“這是在督軍府又不是在家里,更不是鄉(xiāng)下,別什么都照你心意來,讓人看見貽笑大方。”沈蕓曦擺出了長姐的架勢教訓(xùn)她。
“哦。”沈南瑗弱弱應(yīng)聲,擺出了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沈蕓曦瞧著她那樣,心底嗤然,面上卻是緩和了神情,“我也不是故意兇你,而是將來你要是真入了督軍府,等旁人來教就來不及了。”
“我曉得了,謝謝大姐。”
沈蕓曦見她如此好拿捏,心氣順了過來,攏了攏眉頭,“南瑗啊,我突然胸口有點不舒服,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你去車?yán)飵臀夷脗€藥。”
“好。”沈南瑗像是很擔(dān)心,立馬起身就去了。
這步履匆匆地像是極擔(dān)心她的情況。
沈蕓曦瞧著那道纖細(xì)窈窕的背影,心里頭念的,只有沈南瑗的蠢。
殊不知正主在離開她視線范圍后,就一改先前的怯懦模樣,嘴角咧著笑意,慢吞吞地往沈黎棠的車子那去。
“沈蕓曦該不會以為支走了我就是她的主場了吧?”她自言自語,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想沈蕓曦的目的,想來想去那目標(biāo)都不會是杜聿航那傻子。
那就只有杜聿霖了。
管她呢——
沈南瑗正好不想面對杜夫人,沈蕓曦愿意就讓她去。
什么同馬太太通電話,她分明瞧見竹林不遠(yuǎn),畫瑯那片衣角旁還有個女人身影。
“唉喲。”沈南瑗晃了下神,沒什么防備就撞上了個人。
對方也踉蹌退了兩步,最后倒在了地上。
沈南瑗:“……”
她看著地上的男人,約莫二十多歲的年紀(jì),就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冰藍(lán)長衫裹著修長身體,正捂著下巴呼痛。
她的身量,絕對夠不著他的下巴。
這算——碰瓷?
“你沒事吧?”沈南瑗覺得有必要問一聲,雖然她覺得自己這小身子板應(yīng)該不至于有這么大的威力。
男人的聲音出奇清越,卻又似帶著幾分輕質(zhì):“你撞倒我了。”
“對不住。”
“對不住要是有用,要警察局那幫人干嘛。”
“……”這久違熟悉的臺詞。
沈南瑗斂了下抽搐的嘴角,好整以暇睥睨他,發(fā)現(xiàn)男人正好也在看她,一雙澄澈烏黑的眸子里不偏不倚正好倒映出她的身影。
“那你想怎么樣?”
男人拄著下巴,似乎還真是在認(rèn)真思考,隨后一仰頭,綻出燦爛笑容:“我要你陪我玩兒。”
男人說完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就跑。“快、快走!”
沈南瑗還在詫異,心底頓時生出一絲警覺,奈何拗不過他手上力氣,被拽著踉蹌跑。
“慢點、你要帶我去哪兒?!”
直到奔到一棵老槐樹跟前,男人才松開了她的手。原主的身體底子弱,沈南瑗這會兒停下來只顧勻氣。
結(jié)果一抬頭,就看到對方那雙漂亮眼睛亮晶晶地直勾勾盯著她,后背陡然一涼。
男人笑:“我風(fēng)箏掛上面了,你幫我拿下來吧!”
“我?!”沈南瑗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置信。
男人點頭,沈南瑗看了眼掛在樹尖上的老虎風(fēng)箏,當(dāng)即轉(zhuǎn)身就走。
“你干嘛去?”男人連忙叫住。
“我去拿梯子。”沈南瑗回身,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
男人果然露出狐疑的神情,“要梯子?”
沈南瑗正色點頭,下一秒就被人扛在了肩頭,“啊啊啊啊……你放我下來!”
男人直接把她架在了肩膀上,“這樣就可以,上去拿吧。”
“啊啊啊啊我恐高啊!”沈南瑗緊緊抓著男人的肩膀,簡直快嚇蒙了,又怕?lián)u晃不穩(wěn)掉下來。
這動靜算不得小,不過督軍府的下人在看到那邊的情形后,下意識都避讓開來。
唯一一個沒避讓的,隔著老遠(yuǎn),借著長廊的柱子掩去了細(xì)瘦身影,沈蕓曦緊緊盯著這一幕,神情從驚愕漸漸轉(zhuǎn)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