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想起新婚夜, 她的意識剛進來那會,據(jù)說當晚兩人是做通宵的, 當時她還有點不信, 覺得做通宵這說法太夸張,但此時看著滿抽屜的套套, 她終于相信了,沒有什么事是祁大佬做不出來的!
陳沐后退兩步, 扯開一抹僵硬的笑容, 道:“我覺得今晚的氛圍并不適合做這種運動, 不如我們先冷靜一下?”
祁淵已經將襯衣的扣子全解開, 露出完美結實的胸肌腹肌,聽她這么說,皺眉道:“怎么不適合?”
陳沐垂死掙扎,“我們不是在談離婚嗎?”
祁淵道:“不是談完了嗎?只要你能取悅我,我可能就答應了。”
陳沐靈機一動, 瞪大眼睛說道:“口說無憑,我們得先寫個協(xié)議, 要是哪天你耍賴不認賬怎么辦?”
祁淵解腰帶的動作停了下來,抿著唇,口氣不佳地說:“你就這么迫切要離婚?”
陳沐攤手:“你有你堅持的立場,我也有。”
祁淵道:“你不是要死要活地喜歡我嗎?”
陳沐:……
要死要活喜歡他的人是原主,不是她呀!但這會又不能說實話, 只能照著他的意思接話道:“是啊, 可愛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不是嗎?選擇題也是你給我出的。”
祁淵瞬間被堵到了,皺著眉嘖的一聲,“行,我現(xiàn)在就給你寫一份,去書房。”說完便抬腳往外走。
陳沐偷偷松口氣,連忙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祁淵腳步邁得大,赤著腳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腳步聲,光是聽那聲音,都能感覺到他的不爽,陳沐在他身后吐了吐舌頭,小跑著跟上去。
到了書房,祁淵取了白紙和鋼筆,衣冠不整地坐到書桌前,低頭刷刷刷地寫協(xié)議書,陳沐站在他旁邊,小聲問:“你手受傷,我來寫吧。”
祁淵沒理她,執(zhí)起筆在白紙上行云流水地寫著字,中間都不帶停頓,一氣呵成地寫完一份協(xié)議書。
協(xié)議內容不多,幾句話而已,陳沐等他寫完拿起來看,看完卻有股想撕掉協(xié)議書的沖動。
前面幾句還挺正常的,闡述了一下陳沐的要求和兩人的約定,可后面他還臨時加了一句:“取悅內容包括:解鎖一百個床上新姿勢,一天一個不能重樣。”
陳沐:……
做就做,居然還要解鎖新姿勢,有必要要求得這么詳細嗎?還要一百個,哪來那么多的姿勢啊!就算真的有一百個姿勢,一天一個也要3個月,中間還要除去來大姨媽的時間……
重點是:糾纏這么多個月,這婚還離得成嗎?
陳沐決定據(jù)理力爭一下,“不行,你這是霸王條款,我不同意。”
上面不僅沒有具體期限,還有一堆莫名其妙的規(guī)定,當她是傻的啊!
祁淵很干脆地拿回紙張,道:“不要就算了。”
陳沐連忙將協(xié)議搶回來,仔細看了看,怎么看都覺得里面所有條款都對她不利。
看她耷拉著腦袋,沒有精神頭的模樣,祁淵無聲地嘆了口氣,拿回協(xié)議,又在后面加一條,“一百個姿勢解鎖完,其中一方仍有離婚意愿,另一方必須無條件同意。”
寫完將筆一丟,祁淵抬頭看她,道:“這下可以了?”
陳沐看著那個剛加上去的時間期限,心中暗暗松口氣,這樣一來,她只要再呆三個多月,就有可能完成任務,進入平行世界。前幾天才覺得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才過去幾天,她已經能看到離開的希望了。
可是,在此之前,她必須跟祁淵解鎖100個新姿勢!!!!
這男人從一開始見面,就一直嫌棄她滿腦子廢料,又不知道能想出這種條件的他,腦子里到底是裝了什么好料!
“既然沒有異議,那就簽名吧。”祁淵說完,拿起筆利落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陳沐接過筆,看一眼祁淵那龍飛鳳舞的字跡,才迅速簽下自己的名字。名字簽好后,心頭那塊無形的石頭,也隨之落地,雖然覺得很對不起祁淵,也辜負了他這些天的好,這事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肯定會覺得莫名其妙,可她就是個外來的任務者,不管合不合理,能完成任務就是真理。
起碼在離開前,她還能陪著他一段時間,也算是對他的補償。
不就是床上運動嘛?誰怕誰啊,反正他們在新婚夜也已經睡過了!再繼續(xù)糾結這個,就有點太矯情。陳沐在心里默默地開導著自己。
祁淵將那份簡單的協(xié)議書收起來,放進辦公桌下的保險箱里,然后起身離開書桌,一把抱起她,說道:“回房履行協(xié)議書內容吧。”
陳沐瞪大雙眼,有些著急地說:“你別扯到手上的傷口。”
祁淵嘴角的笑意蔓延至眼底,道:“這點傷,收拾你不是問題。”
陳沐:……
被抱著回到房間,祁淵動作溫柔地將她放到床上,人也隨之俯身下來親吻她。
陳沐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和祁淵這樣那樣,瞬間就感到心跳加速呼吸困難,整個人像被丟進火爐里烤似的,渾身冒煙。
趁著祁淵放開她的嘴唇,陳沐連忙說道:“我想先去洗個澡。”
祁淵親著她的鼻尖再親她的額頭,又從額頭往下親,兩人目光近距離交融,陳沐能輕易看見他瞳眸里的點點亮光與濃烈的占有欲。
他低低喘著氣,“做完再洗。”
“我不……”
最后,祁淵還是放她去洗澡,可能在他眼里,她已經是到了嘴邊的肉,早一點啃或晚一點啃,都沒多大區(qū)別。
浴室里,當溫熱的清水從陳沐頭頂撒下來時,陳沐猛地清醒過來。
剛才那張協(xié)議里,祁淵看似好說話地給她加一個明確的日期,可是她從一開始就被那一百個姿勢給誤導了,心想著一天一個姿勢,那算下來也就三個多月,然后到那個時候,自己再堅持離婚,那祁淵也只能無條件同意。
可她剛剛想起來,協(xié)議上并沒有明確規(guī)定,說一定要每天晚上都做。
也就是說,只要祁淵不配合,或一個星期只愿意做兩三次,或一個月只愿意做幾次,又或者是剩下最后一次遲遲不肯做,那這個時間期限,就不是她所想的三個月了,有可能是幾個月,甚至是幾年,只要這一百個姿勢沒做完,這期限就永遠都到不了!!
而她剛剛卻因為他后加的這個期限,也沒有多想,就美滋滋地簽了名。
這簡直就是教科書式的“被賣了還在幫忙數(shù)錢”!!!
一想到這里,陳沐連澡都沒心思洗了,扯了件浴袍穿上,就怒氣沖沖地出了浴室,“祁淵!!!!”
祁淵正趴在床上看手機,聽到她這中氣十足的叫喚聲,隨即轉身面向她,“怎么了?”
“你騙我!”陳沐氣急敗壞地撲上去,扯著他的衣服道:“你后面加上去的那個期限,根本就不是三個月的期限!”
祁淵被她搖晃了幾下,忍不住輕笑,“我什么時候說是三個月?”
陳沐控訴道:“你上面寫著一百個姿勢,一天一個,明擺著就是誤導我!”
祁淵道:“這顯然不是我的鍋,你自己理解能力不行。”
陳沐:……
“我們重新寫一份。”
“不可能,剛剛是你自愿簽字同意的,為什么要重寫?做人要有誠信,既然簽了,就要承認。”
陳沐:……
想了想,祁淵又說道:“其實想要這一百個姿勢在三月多月內完成,也不是不可能。”
陳沐沒有吭聲,她現(xiàn)在是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這個男人心眼多得跟蜂窩似的,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見她不說話,祁淵也不急,好整以暇地拿著手機坐起身,道:“想知道辦法嗎?”
陳沐繼續(xù)抿著唇瞪眼。
祁淵淡定地唱著獨角戲,道:“只要你每天努力地勾引我,相信這一百個姿勢會很快做完的。”
聽到他的辦法后,陳沐猶如醍醐灌頂。
敢情她已經被這個男人套路了整整兩天了!!!
從他讓她回娘家開始,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知道陳媽媽會勸說她離婚,也算準她一定會提出離婚,之后就一步步引著她走入他的陷阱,當她在那自作聰明地想到寫協(xié)議書的時候,他已經在心里偷笑著開始慶祝勝利了吧。
明明是她一心想離婚,可到最后,卻是要想辦法去勾引他上/床!!!!
這簡直就是720度旋轉兩周頭朝地地栽坑里了呀!
陳沐瞬間受到了暴擊式的傷害,生命值已所剩無幾,于是整個人無力地撲倒到柔軟的床上,一動不動。
祁淵壓住不斷往上翹的嘴角,說道:“勾引我不是你最拿手的嗎?我覺得你沒問題的。”
陳沐拿眼角斜他,然后扭頭不想理他。
祁淵盯著她的后腦勺看了一會,清了清喉嚨,板起臉說道:“別忘了,你得取悅我。”
取悅個球球!!!
陳沐雙手撐床坐起身,“大爺你吩咐,我聽著呢。”
祁淵:……
陳沐抬眼看他,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正落在她的胸前,于是跟著低頭往下看。
陳沐:……
剛才她是洗澡洗一半就匆匆出來的,浴袍也只是隨便打個結,然后又是撲床又是蹭的,浴袍的腰帶早就變松,所以輕易就能看到里面弧度完美的——溝。
陳沐猛地伸手將衣服合起來,一臉戒備地盯著祁淵,只見他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喉結也跟著上下滑動。
兩人一時間都沒吭聲,周身的氛圍忽然就變得曖昧起來,都到這一步,之后再發(fā)生點什么,好像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就在陳沐準備認命的時候,祁淵手上的手機忽然滴滴兩聲,是微信的提示聲。
陳沐將視線拉到手機上,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道:“這是我的手機。”
祁淵點點頭道:“我知道。”說完卻不準備將手機還她,而是當著她的面,劃開屏幕點進微信。
陳沐等大眼睛,“你怎么看我的手機?!”而且還看得這么理直氣壯?!
祁淵沒回話,只是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來看,然后指著上面剛加進來的好友說:“剛剛薛彬加你為好友,我同意了。”
陳沐無語,伸手想搶回手機,但祁淵動作比她快地將手機高高舉起,問她:“薛彬為什么加你?”
陳沐道:“我哪里知道,你去問他啊!”
于是祁淵直接給薛彬發(fā)信息,“你為什么加我?”
陳沐:……
這人非得這么不走尋常路嗎?讓他問,他就真的問了!
薛彬很快回復道:“嫂子,下午走得匆忙,忘記問門票該怎么送到你手上。”
陳沐和祁淵同時皺眉,這人想干嘛,送個門票還要問怎么送?他不是跟郭梓很熟嗎?完全可以讓郭梓帶過來的。
祁淵直接打字,“讓郭梓拿來。”
薛彬說:“那多沒誠意,我還是親自送給你吧。”
陳沐:……
祁淵回復:“那你想怎么送?”
薛彬說:“這兩天你有空嗎?我們再約到下午那家咖啡廳里見,怎么樣?”
陳沐:……
這薛彬該不會是個傻子吧,他這是在找借口約她嗎??
祁淵扭頭問她,“咖啡廳?”
陳沐撇嘴,她就不信她出門會沒有人跟著,“我當時跟蘭可在咖啡廳,結果薛彬也在那里,就坐下來聊了幾句。”
祁淵回頭繼續(xù)回復薛彬,“我沒空。”
薛彬:“嫂子很忙嗎?”
祁淵:“嗯,每天要伺候我老公,忙死。”
陳沐瞪眼:……
這個男人有毒吧,當著她的面這樣污蔑她,居然還面不改色地打出“要侍候我老公”這種羞恥的字!
薛彬道:“老大很難侍候嗎。”
祁淵挑眉,修長的手指飛快打字:“還好,只要滿足他就行。”
陳沐實在沒眼看下去,猛地伸出手想去搶手機,祁淵早有預料,迅速抬起左手一擋,再反手一擒,直接就將她拉進了懷里,低聲說道:“乖乖看著。”
陳沐沒好氣地說:“看你們兩個男人在發(fā)信息嗎?你能正常點不??”
祁淵下巴微微抬了抬,一臉嫌棄地說:“明顯是他不正常。”
薛彬:“嫂子辛苦了。”
祁淵回復:“不辛苦,這種滿足是雙方的。”
薛彬:……
陳沐:……
尼瑪,臉都給他丟盡了!
薛彬問:“那老大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你不用陪他嗎?”
祁淵一本正經打字:“他現(xiàn)在就在我身邊,看我跟你聊天。”
……
之后薛彬沒再回復。
兩人沉默地等了一會,對方仍沒有動靜,陳沐這才小聲說:“薛彬會不會是被你嚇死了?”
祁淵淡定道:“那最好。”
陳沐:……
祁淵道:“我倒是挺好奇,是誰給他的狗膽,敢來撩你。”
陳沐一臉尷尬,道:“這我真不知道,我總共也就見過他兩面。”
祁淵斜她一眼,道:“不止吧。”
陳沐認真地思考半天,搖搖頭道,“明明就兩面,會所那次還有下午咖啡店。”
祁淵提醒她:“你看他腹肌那次。”
陳沐:……
看報紙也算是見面??什么鬼奇葩邏輯!
沒等陳沐再發(fā)表意見,祁淵摸出自己的手機,給郭梓打電話,等電話接通,他直接給郭梓下達命令,“去查查薛彬,他剛剛發(fā)微信撩我老婆。”
郭梓直接懵掉,“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祁淵道:“他撩我老婆的信息,都是我回的。”
郭梓一路懵逼,“這聽起來是個悲傷的故事。”
祁淵道:“你去讓他嘗嘗悲傷的滋味。”
陳沐:……
祁淵那邊在講電話,陳沐趁機拿回自己的手機,趴在床上刷微信,她翻了翻群聊,就是蘭可拉的那個三人群,一開始薛彬是在群里找她的,之后她沒回,薛彬就加了她的好友,只能說是陰差陽錯,他直接撞到祁淵的槍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