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冷冷地勾著紅唇,眼尾抹著一點不甘。
她其實只是試探一下傅驍霆,即使傅驍霆把鉆戒還給她,她也不想再跟他過。
可現(xiàn)在看來,他只會顧及白素素的感受,壓根不會考慮她。
“不是你幫她搶了我的嗎?傅驍霆,你把她不要的鉆戒給我,我當然也不要。現(xiàn)在我自己買一個,你卻為了給她的面子,把我的臉放在地上摩擦,你不知道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嗎?”
淡然如眼前的男人,眸光倏然暗了暗,聲音混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冷意:“你買了一個?”
顧晚看到他的反應,像是不知道那枚鉆戒是她的一樣。
她嘲諷:“是啊,你給白素素買的那枚鉆戒就是我先買的,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ar的人跟我說,是你給他們打的招呼,他們才借給白素素的。”
逼仄的車廂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傅驍霆從手邊拿出一個首飾盒。
他打開,里面是上次被顧晚扔掉的婚戒。
她知道他去找了。
在去公司的路上,她看到那個荷塘被人掃蕩過,荷葉七零八落浮著,一幅慘敗。
傅驍霆沉沉地開口:“這不是白素素不要的,是我媽留給我妻子的,不要再弄丟了。”
顧晚怔了怔,驚訝了下。
傅項天,游蘇。
xtss,項天蘇蘇?
原來是他媽媽的遺物。
所以那天他才那么失態(tài)。
無名指的冰涼從指尖滑過骨節(jié),最終到底,又將顧晚套住。
鉆戒如她的婚姻,她無法捂熱這塊堅硬的石頭。
顧晚心里五味雜陳,不是什么都是傅驍霆說了算的。
她并不想褻瀆一個過世已久的人,但她想利用傅驍霆對他母親的敬重,讓他明白她的立場。
在傅驍霆給她戴上鉆戒后,她抬手,撥了撥,鉆戒掉落在地。
因為落在地毯上,無聲。
在無聲中,顧晚頭頂一片也是沉靜的,她感覺不到傅驍霆像上次的怒火。
可就是這股沉靜,無形中讓她心里怕怕的。
她雙手撐著柔軟的坐墊,攤開的手指稍稍用力,勉強鎮(zhèn)定:“我并不想做你的妻子,也是個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婚姻自由是我的權利。”
顧晚說著從包里拿出個小袋子,放在車座的坐墊上。
“章子還你了。今晚我想靜一靜,你去其他地方住。”
她用全身意志控制自己下車,盡量灑脫些,不那么慫。
顧晚下車后,車窗緩緩打開了。
傅驍霆深沉的目光跟隨著走進夜色里的女孩。
當她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他傾身撿起地上那枚鉆戒。
他斂著眸子,指腹輕輕掠過上面微不可察的痕跡。
悠揚的鈴聲在車廂內響起。
傅驍霆撩開眼皮,一層淡色將濃色覆蓋。
他看了眼上面顯示的名字,從容淡然地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白素素柔聲說:“哥哥,謝謝你,要不是你幫我買鉆戒應急,今天我可能就拍攝不了了。你明晚有空嗎?我想請你去船宴吃飯,表示一下感謝啦。”
傅驍霆神色冷漠,聲音卻是溫和的:“有空。”
他又問:“今天那個戒指預訂的人是晚晚?”
白素素吃驚:“啊?我特意問了柜臺小姐,柜臺小姐說不知道預訂的人是誰,只有珠寶師知道,所以讓珠寶師去聯(lián)系的。”
她有點著急:“晚晚生氣了?那我明天把戒指還給她。哥哥,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影響到你跟晚晚之間的感情。”
“沒關系,還不還你自己做主。我還有事,先掛了。”
電話掛斷。
傅驍霆白皙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敲片刻。
他上了駕駛座,發(fā)車離開。
手機鬧鐘滴滴作響,顧晚整個人蓋在被子里。
失眠到四點多才睡著,七點半又要起來去上班,簡直要命。
到了公司,宋冉看到她的熊貓眼,挺過意不去。
“昨晚在陪客戶,陪到凌晨兩點,所以沒接到電話。今天還要去陪一頓,對方點名讓你去。”
顧晚轉著筆:“哪個客戶?”
“百辰,今晚約在船宴。你”宋冉指著她的熊貓眼:“再用點遮瑕膏吧,畢竟去了就是花好的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