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 戚真有些坐立難安。
雖然明知道打攪陸尋不好,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電話。
陸尋在路上。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我正在去寧縣。”
寧縣不是那個夏書君的家鄉(xiāng)嗎, 戚真記得,剛才明明說沈欽是去孟如溪的故鄉(xiāng)了,怎么現(xiàn)在……
她追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陸尋也沒瞞著。
戚真聽得目瞪口呆。
她沒想到夏書君居然那么狡猾,懂得利用沈欽的手機(jī)引開他們, 差點(diǎn)走了歪路, 幸好陸尋中途發(fā)現(xiàn)了,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不過現(xiàn)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欽在夏書君的手里, 如此說來, 夏書君真的一直在沈欽的周圍, 就在等待著機(jī)會抓他, 沈欽一時沖動, 到底是失策了。
“我已經(jīng)讓寧縣的警局設(shè)路障,攔住施萍夫婦……不說了。”陸尋很忙,要調(diào)配人手,要想解決方案。
戚真理解, 掛了電話。
她坐在電腦椅上, 好半天沒有動一下。
沈欽現(xiàn)在在夏書君手里, 可夏書君卻打電話要求施萍過去,那是他兒時的家, 是被拋棄的地方。
他很有可能猜到, 警察也會去的, 那么,為了什么呢?
他就不怕死嗎?
莫名的,戚真打了一個寒顫。
她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冷。
不知道,陸尋會不會也遇到危險?那夏書君明顯是瘋了啊,他肯定是不要命了,他也許想讓所有人都給他陪葬!
戚真再也坐不住,換好衣服就開車去了寧縣。
施萍怎么也沒有想到,寧縣的路口居然有路障,那里的警察攔住了他們,不給他們進(jìn)去。施萍幾乎瘋狂,叫道:“你們沒有權(quán)利這么做,我有要緊事,我告訴你們,要是小欽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的命!”
沈源拉住她:“施萍,你冷靜點(diǎn)!”
“我怎么冷靜,你不是不知道,小欽在那個神經(jīng)病手里!”
她的那個兒子居然變成了殺人犯,都是那男人教得不好,養(yǎng)出這種德性來,她走的時候,可是沒有要家里一分錢,那幾年打工的錢都給了夏明成的。
夏明成大可以再找個妻子!
施萍抹眼淚,歪在沈源的胸口:“怎么辦啊,小欽等著我去救呢,萬一去晚了,他會不會對小欽……”
施萍渾身發(fā)抖。
陸尋馬上就追到了。
施萍看到他,疾步?jīng)_了過來:“你讓他們放我走,小欽現(xiàn)在有危險!”
“你去了,才有危險,你不去,還有一線希望。”
這是什么意思?施萍聽不懂。
陸尋當(dāng)然知道夏書君的地址,當(dāng)時也派人去那里搜尋過,但他并不在,看來他是一直潛伏在蓮溪市,想把沈欽帶到那里去。
“袁志樂,你們那邊現(xiàn)在什么情況?”他問。
“那房子,窗簾都拉上了,看不到里面,不過我們已經(jīng)把這里包圍了。”
“好,你先不要動作,我馬上過來。”
陸尋一揮手,攔住施萍的警察撤離了。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但是只能在外面,不要發(fā)生任何聲音,你最好記得,沈欽的命在你手里。”
“好好好。”施萍一疊聲答應(yīng)。
他們走向了那棟房子。
非常破舊了,外面的墻壁剝落,露出紅色的磚。
里面光線昏暗。
沈欽睜開眼,看著眼前面容猙獰的男人。
他長得跟媽媽一點(diǎn)都不像,但是卻跟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了,確實是他,三年前自己曾與他面對面,可卻一點(diǎn)不知,這個人會對自己產(chǎn)生那么大的影響,也許終將會改變他的一生。
“你為什么要?dú)⒚先缦!彼麊枴?
即便被打得嘴角流血了,可是沈欽仍然是很英俊,夏書君嘴角抽動了兩下:“是你害死她的,誰讓你喜歡她!”
沈欽心頭一痛。
那個姑娘很好看,他親眼看著沈欽接送她,在她離去后,留戀的目光,而那姑娘微微發(fā)紅的臉。
他喜歡的姑娘,卻沒一個看上他的,嫌棄他難看,嫌棄他窮!
不像沈欽……
呵呵,夏書君笑起來,拿尖刀在他臉上比試了下:“我要是劃幾刀上去,也沒有人喜歡你了吧?”
“反正今天都要死了,劃幾刀有什么關(guān)系。”沈欽那天提早了兩個小時出來,結(jié)果沒想到夏書君竟然一直尾隨,這可怕的人,似乎都不睡覺的,他也只能認(rèn)栽,不過他心里還是隱隱有一線希望。
夏書君一直沒殺他,肯定是有所圖謀,他要爭取時間,現(xiàn)在這是他的命!
“不得不承認(rèn),你真的很聰明,我一直以為我女朋友只是偶然碰到那個連環(huán)殺手被殺的……網(wǎng)上都說你是高智商犯罪。”沈欽苦笑,“現(xiàn)在我也落在你手里,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dú)⒛侨齻€人?”
這人長得帥是帥,但確實比自己蠢!
夏書君有點(diǎn)得意,收起刀走了兩步:“因為她們長得不好,我看著討厭!”
事實上,是因為她們長得太像施萍了,他一直在找施萍,只知道在蓮溪市,但還沒有碰到面。有一次他看到了第一個受害者,她太像媽媽了,他上去想親近她,結(jié)果被那個女人打了,還被痛罵。
他就偷偷跟到她家里,冒充快遞員把那個人殺了。
這些人都該死!
他的臉上露出笑容,沈欽卻渾身冒著寒氣。
“你剛才是不是打過電話?”他問。
夏書君道:“干什么?”
“我好奇,我也有點(diǎn)餓了。”沈欽道,“我今天一上午都沒有吃東西,你是不是也沒有吃?”
他語氣平靜,跟他聊天。
“我不太餓,我習(xí)慣這樣了,”夏書君看著沈欽,“我有時候一天就吃一頓飯。”
沈欽默然。
“你是不是可憐我?”夏書君突然叫道,“你知道這是誰害得嗎?就是你!”他又像瘋子一樣了,拿著刀對著沈欽,“她只疼你一個,她都沒有叫對我的名字,你知道嗎……你知道我說得是誰嗎?”
沈欽閉了閉眼睛:“你是說施萍?”
他不敢叫媽媽兩個字,怕刺激到夏書君。
沈欽畢竟也是個聰明人:“我其實也不喜歡她。”
“哦?是嗎?”夏書君有點(diǎn)驚訝,“你為什么不喜歡她?”
“她很虛榮,一天到晚就喜歡叫爸爸買珠寶。她也喜歡化妝,每天早上出門,她都要畫很久,畫眉毛什么的,又涂什么粉,弄得很白……”
她是這樣的,夏書君隱約有點(diǎn)印象,媽媽起床了,會坐在椅子上對著鏡子畫來畫去,他要媽媽抱,媽媽會哄他:“君君,媽媽就快好了,君君再睡一會兒哦。”
那是難得的,溫暖的時光。
媽媽走了以后,爸爸很不高興,經(jīng)常喝酒打他。
他陷入回憶。
沈欽趁他不注意,搖動衣袖,他在里面藏了一把硬紙殼包著的刀片,他也曾想過會有危險,做了準(zhǔn)備。
他弄到手里,開始割繩子。
沒多久,夏書君又清醒了,他開始有點(diǎn)煩躁,拿起手機(jī)打電話。
好像過去很久了,施萍為什么還沒有到?
就在這時候,有人突然敲門。
他馬上沖到了沈欽身后,拿刀對著他脖子,叫道:“誰?”
“警察。”陸尋一推,門就開了。
“你不要過來!”夏書君大叫,“你過來,我就殺了他……施萍呢?”他問,“你叫她來!”
陸尋沒有理會這句話,往前走了兩步,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如果施萍來了,你是不是會放了沈欽?”
夏書君不正面回答:“她到了再說。”
跟他預(yù)料的一樣,沒有見到施萍,夏書君是不會殺沈欽的,因為知道殺了,也許他就再也不能跟施萍說話。
“你出去。”夏書君道,“等施萍來了,讓她進(jìn)來。”
“她有可能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