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好陸星云,戚真把手機放回包里,坐在一條小板凳上剝紅薯皮。
“小姑娘,小心燙。”賣烤紅薯的老奶奶善意提醒。
戚真已經(jīng)吃了一口了,笑道:“奶奶,這條街上的紅薯,就數(shù)您烤得最好吃,您的紅薯品種也好,又糯又甜,賣再貴我都買。”
這小姑娘在她這里買了好多回了,老奶奶記得,此時被夸得合不攏嘴:“你識貨啊,我這紅薯是從我表妹那里拿來的,她可都是自己種的,特別甜。”又拿給戚真一個大的,“這個紅薯,我免費送你,你下次帶你同學過來一起吃。”
“奶奶,我早就畢業(yè)了。”
“哎喲,看不出來,我瞧著跟我那孫女差不多大。”老奶奶笑笑,“工作了怎么還這時候出來,不上班嗎?”
“不瞞您說,我是寫小說的,來尋找靈感。”
“寫小說啊?”老奶奶很新奇,“什么小說?”
已經(jīng)過了中午,這會兒金來街上沒有多少人,老奶奶的攤子上很冷清,能有個人嘮嗑再好不過。她看看火頭,見還有得烤,索性坐在戚真身邊。
戚真小口吃著紅薯,怕噎著,含糊道:“是寫破案的,主角是個警察,然后抓小偷啊,抓強盜啊,抓殺人的啊……”
“我知道,”老奶奶一拍大腿,“這好看啊,前幾年電視上有一部《刑警隊長》,我跟我家老頭子天天追著看,不過這個不好寫吧,你一個小姑娘寫這些東西多滲人啊?我看看電視可以,真遇到……”說著壓低聲音,指指街道盡頭,“那邊有個梅子村就出過事,可把我嚇死了。”
“新聞報道過,不是火災嗎?”
“什么火災,是有人放火,死了兩個人呢!”老奶奶連連搖頭,“我那天都要嚇死了,作孽,那孩子我經(jīng)常見到,才十四歲,還在上初中。”
戚真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忽然感覺紅薯變得有些苦澀。
“奶奶,有沒有水?”
“有有有,”老奶奶給她倒了一杯,繼續(xù)說道,“警察現(xiàn)在都沒有抓到兇手,我晚上都睡不好,天天要檢查鎖,鎖好了才能睡,我心想最好還得養(yǎng)條狗。”
“狗好啊,可以看門,一叫,壞人就不敢進來。”
“是啊,”老奶奶拍手,“我看就這么辦!”
“不過奶奶,這兩個人總不會無緣無故被燒死吧?應該是跟誰有什么仇怨,不然誰會這么做呢?就算求財,搶了錢就是,何必要放火殺人。”
“可不是?我跟我家老頭子也這么說的,那兩個人孤兒寡母,又沒什么親戚在這邊,平常也不見跟誰吵架,就算前幾年那女的掙了大錢,也不至于招來這種禍事。”
“掙大錢?”
“是啊,那女的以前可窮了,我聽說丈夫病死了,小孩都要養(yǎng)不起,她又沒有什么文化,你說能有啥錢?還要養(yǎng)一個兒子,光是飯錢,學費都拿不出來,后來她就去打工。結(jié)果不曉得是不是買彩票中獎,竟然把這個老房子翻新,蓋了兩層還裝修了,沒兩年又去鐘林街買了一套房子,說給兒子將來結(jié)婚用。現(xiàn)在鐘林街的房子不要太貴呀,兩三萬一平米的,我兒子都買不起。”
短短幾年,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戚真眼睛一亮:“她在哪里打工?”
“哎喲,我想想啊,”老奶奶歪著頭,半響道,“好像是做鐘點工,給人打掃,還是燒飯的。”
那絕對不可能掙到大錢。
難道真是中彩票?
戚真眉頭擰了擰,可惜她不是警察,不然只要有這個人的真實姓名,立刻就能查出來,而她,也只能用這種辦法。
“奶奶,我吃飽了。”戚真付了錢,“謝謝奶奶。”
“要走了啊?”老奶奶還不舍得,“經(jīng)常來吃哦。”
“好的,奶奶再見。”戚真臨走時,心想下回得帶程菲過來一趟,也算回報下這奶奶。
想到她,戚真坐上車,給程菲打了個電話。
第一次沒有接,第二次,程菲才接了,話筒里稀里嘩啦的,好像是塑料袋的聲音。戚真可以想象,她肯定在拎著午飯趕路。
“你才起來啊?昨晚又熬夜?”
“你想說什么?”程菲反問,“我這會兒忙,老魏說普渝山那里出事了。”
聽到這句,戚真就曉得程菲肯定要去跑新聞,而且可能會是引起轟動的新聞。因為普渝山是富豪區(qū),那里環(huán)境優(yōu)美,依山伴湖,當然,房價也高得離譜,還都是一棟棟別墅,蓮溪市能在那里住上的都是大人物。
“好,你先忙你的,我晚上再找你。”
程菲也沒有多話,掛斷了。
戚真看著手機,突然想到之前陸星云的話,他說陸尋去普渝山查案了,難道是同一樁案子?那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回到家的時候,差不多是一點。
紅薯吃多了,戚真喝完一杯水,洗個澡坐在沙發(fā)上看書,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要不是被電話吵醒,可能會睡到晚上。她揉揉眼睛看向手機,發(fā)現(xiàn)是陸尋,非常的驚訝。
“你現(xiàn)在在哪里?”陸尋開門見山。
戚真一愣。
“有事要問你,請配合下。”
“哦,”戚真有點懵,“我在家。”
“芳華小區(qū)嗎?具體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