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后的穆休倫并未阻止她的動作,因為他也很想知道,今晚這個陌生的蘇瑾在面對無孔不入的狗仔時,究竟會做出什么舉動呢?就算她真的砸碎相機,他也可以把這個消息壓下來,依舊把她護得好好的。
可惜,所有人都沒有猜對蘇紀時的想法——只見她大拇指扣住中指,手指猛的向外一彈,居然重重彈了相機鏡頭一下!
修剪整齊的朱紅色指甲落在鏡頭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大偉:“……?”
蘇紀時側頭,笑瞇瞇道:“守了一晚上,兩位辛苦了。”
小劉以前見女明星,都是隔著屏幕、隔著人海;哪像現(xiàn)在,蘇瑾就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那張比平面廣告上還要生動精致的臉孔近在咫尺,一顰一笑間,幽蜜的香水味蔓延而來,讓他渾身發(fā)熱,整個人都被燙的飄忽忽了!
他就像被僵尸吃掉了腦子,傻傻說:“不辛苦,不辛苦,為人民服務。”
為八卦群眾們提供喜聞樂見的邊角料,可不是為人民服務嘛!
蘇紀時也不惱,說:“看在你們這么辛苦的份上,那我就給你們提供一個料吧。”
大偉頭上的雷達一下豎起來了:“多大?獨家嗎?”
蘇紀時:“保證大,保證獨家。”
“什么料?”
蘇紀時笑道:“你們以后不用再跟著我和穆先生了——我和他分手了,這個料夠不夠大?”
大偉:“???”
小劉:“???”
非常無辜但也不是那么無辜的穆休倫:“???”
※
性能優(yōu)良的車子靜靜在黑夜中行駛著,蘇紀時看著后視鏡里一直尾隨著他們的桑塔納,無奈地嘆了口氣。
正在駕車的穆休倫也注意到了跟在他們身后的車子,這一次,狗仔比之前更加大膽,一邊追車,一邊拍照。
蘇紀時憤憤:“不都說了分手嗎?怎么還跟著我?”她煩死這幫狗仔,以為爆個分手大料,就能讓他們遠遠滾蛋,可她既不說原因、又不說打算,反而勾起了狗仔的興趣。
尤其蘇紀時還上了穆休倫的車——哪對分手的男女友還會在深夜共乘一車啊??
穆休倫說:“看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了。”
蘇紀時:“到底他們怎么才能相信我和你屁關系沒有啊?”
穆休倫:“……其實我一直想問,三年合約期滿,你今天是終于忍不住本性暴露了嗎?”今天的蘇瑾處處出乎他的意料,她本應該是柔弱的、乖巧的,可今天的她卻渾身充滿尖刺,把攻擊當作最好的防御。
蘇紀時理直氣壯答:“因為以前的蘇瑾消失了,現(xiàn)在坐在你旁邊的是鈕鈷祿·蘇瑾!”
穆休倫:“……”
他不知道今晚要被她逗笑多少次。
謬論左打方向盤,向著她所住的小區(qū)駛去:“那行吧,鈕鈷祿蘇,我就不送你進小區(qū)了,我送你到門口,下車時記得重重甩車門,這樣他們才相信咱們真的不會復合了。”
鈕鈷祿蘇同意了。
……
于是照著劇本,穆休倫把她送到小區(qū)門口,她下車、甩門,高昂著頭,大踏步驕傲離開。
跟車的狗仔們這時也不躲了,舉著照相機啪啪啪啪拍個不停,閃光燈連成一片,照亮了原本寂靜的黑夜。
蘇紀時走的瀟灑又利落,銀色的星辰長裙拖起長長的裙尾,她沒有回頭,沒有停步,踏出的每一步都帶著果斷,倒還真的像是被傷透了心的絕情女子。
穆休倫熄了火,車子停靠在路邊,看著她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他點燃一支香煙,并沒有抽,而是看著明滅的火光在指尖之中一點點吞噬掉整根香煙。直到他確保身上染滿“頹喪”的煙味了,他才推開車門,叫住了狗仔。
“開個價吧。”他拿出支票夾,金頭鋼筆在支票上寫下一個龍飛鳳舞的名字,“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狗仔們望著他移動的筆尖,露出貪婪又討好的笑容。
——狗仔們的嘴是最不牢靠的,穆休倫確信,明天他的養(yǎng)母就會得知他豢養(yǎng)的金絲雀飛走的消息。
……
待打發(fā)完那些狗仔,穆休倫又上了車。
他并沒有很快發(fā)動車子,而是看著身旁空蕩蕩的副駕駛座,露出一個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忽然,他的視線凝固在了一個角落——某個閃閃發(fā)亮的東西掉在了副駕駛的座椅下。
它就像是灰姑娘遺留下的玻璃鞋,即使公主與王子暫時分開了,但只要有玻璃鞋在,他們終究會重逢。
只不過……
穆休倫彎下腰,滿心疑惑地撿起了那個東西。
——為什么鈕鈷祿蘇瑾,會隨身帶著一把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