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這個,和誰結(jié)婚都行,以后都不會再有。”張賀年一番話十分決絕冷漠。
張夫人了解他的脾氣,一說出口便會做到,前不久要出家、結(jié)扎,他敢來真的。
張夫人光速變臉,“不準(zhǔn)!懷都懷了,說生的是你,現(xiàn)在不要的也是你,你當(dāng)吃飯喝水那么簡單!”
秦棠在一旁沒有吱聲,張賀年是故意的,她其實沒有懷,又何來打掉。
張賀年唇角揚起,似笑不笑,“不打掉,生下來,不會帶回張家。”
“張賀年!”張夫人急眼了,“張家的孩子怎么可以不回張家,你別逼我!”
“是您在逼我,出爾反爾,又搞個什么女人塞給我,我不是您想的那種隨便的男人。”
張賀年很不屑,他從來不靠女人,脊梁骨直得不能再直了,不是什么隨隨便便放縱的人。
張父冷嗤一聲開口,不是對張賀年說的,而是對張夫人說:“行了,別吵了,還嫌糟心事不夠亂,你耳根子少犯懶,別人說什么你都當(dāng)真。”
“張昭驊,你什么意思,和你兒子聯(lián)合一伙氣我!”
“你再喊,別說孫子孫女,一根毛都沒有!兒子兒媳,都不認(rèn)你!”
張父硬氣了,實在心煩。
張夫人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
過了會,見刺激得差不多了,張夫人不再提什么梨馨沉馨的,張賀年沉聲開口:“我今天來醫(yī)院,一來看您,二來通知您和父親。”
張父和張夫人齊齊看向他——
“我準(zhǔn)備和棠棠領(lǐng)證辦婚禮。”
在二老的各懷心思的目光下,張賀年說了出來,張夫人陰晴不定的脾氣,一心想‘留子去母’,一天不持證有個保障,一天不安寧。
直接領(lǐng)了證讓張夫人徹底死心,也給秦棠一個保障。
“急什么,你姐姐剛離婚,傳出去不好聽,領(lǐng)證結(jié)婚是大事,得請先生算吉日,不能馬虎,萬一影響運勢,不就麻煩了。”張夫人是虔誠的佛教信徒,過了度就是迷信。
桉城靠近港城,深受風(fēng)水信仰,大事小事都得找先生算卦,選個良辰吉日。
張夫人捐香火捐物資,所求佛祖保佑順心之事皆不順?biāo)浮?
張賀年不信這些,事在人為,只信自己,可有了秦棠,有了軟肋,信念在不知不覺中動搖,不想著自己,也顧著秦棠,說:“我會找人算。”
張夫人欲言又止,還不死心,又怕張賀年生氣,心不甘情不愿說:“再等段時間,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女人懷孕前三四個月胎心不穩(wěn),不宜勞累,等秦棠肚子里的孩子穩(wěn)定了些再談。”
當(dāng)務(wù)之急繼續(xù)穩(wěn)住張賀年。
張賀年很急,急得要死:“領(lǐng)個證半個小時不用,累不了多少,等她下個月生日,就去領(lǐng),以后生日和結(jié)婚周年一塊過。”
一旁的秦棠哭笑不得,他是來真的。
張夫人還想說什么,張賀年不給機會:“我沒打算征求您的同意。”
言下之意是張夫人什么態(tài)度都不管用,他下達最后的通牒。
張父見他渾成這般模樣,懶得再說,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由著他去。
張父又開口:“秦學(xué)那邊呢?他同意了?”
“輪不到他管。”張賀年冷淡道。
張父默了默,說:“血脈相連,骨肉至親,永遠(yuǎn)切割不了,秦家的事,一天不處理干凈,一天是個雷。”
秦棠頭皮一緊,她不想承認(rèn),也確實如此。
……
從醫(yī)院離開,秦棠上了車便一言不發(fā),心神不寧,問張賀年:“我爸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我安排了人看著他。”
“他會進去么?”
“看情況。”張賀年騰出手來摸了摸她的手,整根手臂都是冷的,“手這么冷?”
秦棠說:“冷氣太冷了。”
張賀年調(diào)高兩度,其實知道不是車?yán)锢錃獯档模撬粐樀檬直郯l(fā)冷,因此并未揭穿。
“不要因為他是我爸,你要顧及我的感受,不需要,更不要幫他,免得連累你,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張賀年明白她的意思,他是有顧慮,到底考慮到秦學(xué)是她父親,他有私心,妄想保全,反而引火上身。
……
晚上九點多,張賀年接到葉準(zhǔn)電話,葉準(zhǔn)在電話里說:“賀哥,秦學(xué)要見你。”
張賀年良久道:“還是老樣子?”
“不是,他說他和你做交易,他手頭有你想要的東西,跟陳湛有關(guān)系。”
夜里,空氣燥熱煩悶,外面的蟬鳴不斷。
浴室傳來水聲,是秦棠在洗澡,霧面的玻璃門虛掩,留了一條縫隙。
張賀年出來接電話,裹了條浴巾,露出壁壘分明的上半身肌肉,荷爾蒙濃烈。
張賀年彎唇:“他和陳湛有來往。”
“有,他剛說的,是幾年前有過接觸。但具體是什么事,他不可說,要見到你來才說。”
“讓他等著。”張賀年把玩糖盒,他最近糖吃得少了,戒煙糖的效果微乎其微,全靠自制力在抽煙。
葉準(zhǔn)說明白。
收起手機,張賀年回到浴室,朦朧的水汽里,是秦棠漂亮的后背,線條柔美,肌膚細(xì)膩,而肩胛骨像展翅的蝴蝶。
……
結(jié)束后快一點了,夜色深沉,臥室里只有兩個人微沉的呼吸聲。
床頭柜的燈打開,暖色光照亮臥室。
秦棠臉頰旁的發(fā)絲是濕的,張賀年將人抱起來,她沒了力氣,軟綿綿靠在他懷里,享受他的事后照顧。
浴室里,秦棠在泡澡,熱氣彌漫,水一波波漫得地面到處都是,她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張賀年問她。
“好像這個月生理期還沒來。”
她的生理期不是準(zhǔn)時來的,會拖后幾天,上個月就是這幾天來的,然而這個月一直沒動靜。
張賀年揚眉,笑了聲:“有了?”
“應(yīng)該沒這么快吧……”自從決定要假戲真做后,張賀年在那事上沒再做措施,雖然有段時間了,但時間也不長。
“嫌我不夠快。”
秦棠:“……”
張賀年將人撈出來,水花四濺,他抽了條浴巾裹她身上,“抽屜有驗孕棒,明天早上測下。”
早上測試比晚上準(zhǔn)確。
秦棠點點頭,回到床上,擦干水珠,鉆進被子,“你今天在醫(yī)院說的話,要是真有了,張夫人他們不答應(yīng),你會打掉么?”
“當(dāng)真了?”
秦棠不語。
有點擔(dān)心。
張賀年躺下,連帶被子摟住她,:“故意當(dāng)著他們的面說的氣話,別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