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雜役將掉落的畫紙拾起,出了小院,重新將銅鎖鎖好,這才匆匆離去。
張逸仙從假山石后面出來,望著院門有些出神。
門外偷聽的人很讓張逸仙在意,但是在姚家一個瘋?cè)说漠嬜魃希艹霈F(xiàn)長得像百里奉山的人,也著實讓人好奇。
張逸仙思索再三,偷聽的人在此處消失不見,很可能躲了起來,自己漫無目的的找,費時費力,不如先看看那二人口中的孫瘋子,如果偷聽人借機離開,自己能感受到真氣變化,也是個一舉兩得的辦法。
張逸仙打定主意,悄悄來到屋外,側(cè)耳傾聽,屋中斷斷續(xù)續(xù)傳出輕微的鼾聲,可能就是那兩個雜役口中的孫瘋子,喝酒睡著了。
張逸仙輕輕推開門,躡手躡腳來到屋內(nèi),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難聞的氣味,可見孫瘋子在這已經(jīng)住了有些年月,就算平時有人打掃,也已無法掩蓋污穢的味道。
屋內(nèi)的陳設(shè)十分簡單,床、桌椅和幾排柜子,除此之外,就是大量的畫紙,桌子上、床上、柜子上……擺得哪哪都是。
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也有一些碎掉的畫紙落在地上,看來之前地上應(yīng)該也有很多畫紙,被剛剛的雜役收拾衛(wèi)生給拿走了。
張逸仙隨手從柜子上抽出一個卷軸,打開一看,是一幅臨摹的山水畫作,畫面很完整,有印章,有落款。
又抽出一幅,展開一看,是一幅仕女圖,人物畫的惟妙惟肖,算得上難得一見的佳品,只不過畫中人物,不是張逸仙想尋找的……
接連在柜子上翻找了許久,都沒再發(fā)現(xiàn)像百里奉山的畫像,張逸仙有些納悶,難道自己看錯了?這屋里住的就是一個普通的瘋畫家?
張逸仙來到床邊,把床上的畫紙都翻了一遍,又跑到桌前,將桌上的畫紙挨個看了一遍,這回總算有了收獲,他發(fā)現(xiàn)有兩幅人物畫像與姚若琛十分相似。
有百里奉山,還有姚若琛,這屋住著的還是一個瘋子。
按照剛剛那兩個雜役所說,屋內(nèi)畫作都是在瘋子發(fā)瘋時候畫的,那么一個瘋?cè)藨{借本能畫出的畫作,要嘛是當(dāng)年給這兩人畫過像,記憶留存,要嘛是當(dāng)年這兩人之間有什么事,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凡有一點線索,張逸仙都不愿放棄,他繼續(xù)在屋內(nèi)翻找,想看看能否找到其他有用信息。
“酒……好……好酒……”
突兀的喊聲把張逸仙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來,光顧著找線索,忘了屋里還有個喝醉的瘋子。
聲音是從一個柜子后面?zhèn)鞒鰜淼模瑥堃菹蓙淼浇耙豢矗幸粋€骨瘦嶙峋的男人,只穿了一條褲子,光著膀子,抱著一個酒葫蘆,躺在后面睡大覺,此人應(yīng)該就是孫瘋子了。
張逸仙伸腳碰了碰孫瘋子,后者嘴里發(fā)出一陣囫圇的聲音,緊了緊酒葫蘆,翻個身,繼續(xù)大睡。
張逸仙見其睡得很熟,放下心來,剛想繼續(xù)在屋內(nèi)翻找,忽然瞥見孫瘋子身子底下壓著一堆畫紙。
張逸仙邁出的腳又撤了回來,之前看到雜役手中掉落的畫紙就是從地上收拾的,顯然因為孫瘋子躺上面的關(guān)系,這一部分的畫紙他們沒收……
從孫瘋子腳邊拿起一張畫紙,打開一看,張逸仙愣了。
這回畫紙上不再是單一人物,而是出現(xiàn)了一個以上,為什么這么說,因為其中一個是像百里奉山的,在他對面應(yīng)該還有一個人,只是似乎沒畫完,只畫了兩條腿,看起來像是某個人跌坐在地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