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飛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有些麻木,二十年來,他從未感受過母親的愛,也已經(jīng)接受了這樣的生活。
突然間她又出現(xiàn)了,又是在這樣的一個場景下。他完全不懂,自己現(xiàn)在該是高興,還是悲傷。
“小飛,媽媽有好多話想對你說,是我對不起你們,我…”
“你先不要說了,先好好休息吧!”卓飛打斷白園榮的話。
卓飛又離開病房,這次他是離開了醫(yī)院。他想出去走一走,這一次秦雪沒再跟著,也沒出去找他。
一個下午,卓飛都沒有再現(xiàn)身,直到天黑,他也沒有回來。
秦雪問白園榮要不要找找他?
白園榮說不必找了,該見的都見著了,該聽到的也聽到了。
如果他此生不想再見,就由他去吧,生活對他的傷害,已經(jīng)夠大。
從醫(yī)院出來,卓飛就給姐姐打電話。
在電話里,他什么也沒說,也沒出聲。在聽到姐姐幾句呼喊聲,他又急匆匆地掛掉電話。
這足以讓卓飛心滿意足,他不知道該如何跟姐姐解釋,他怕自己一開口,情緒便會失控。
這個省會城市,卓飛一點也不熟悉,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偌大的城市,連他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卓飛在路邊隨便登上一輛公交車,游走于這個城市的各個街道。不知道換過多少輛車,轉(zhuǎn)過多少彎,行駛多少路。天將黑時,城市里下班的人逐漸多起來,乘坐公交車也變得擁擠。
卓飛本來是坐著的,車上的人越來越多,他覺得坐車又沒意思,想下車走走。
在他還沒起身準備下車時,突然看到一個男人,正一點點地往前磨蹭著。而且卓飛還看到他的手,一直在不停地擺動著,變換位置。
卓飛沒看清他的臉,卻見他戴著一頂帽子。
已經(jīng)在外游歷幾個月,見聞和知識已經(jīng)頗封,卓飛立刻想到這人是小偷,但是苦于人多,一時又沒有證據(jù),更不好當面指責。而且他自己還坐著,并不在那人邊上,更不好直接去抓現(xiàn)形。
快到站臺,卓飛又看著那人往前走,他突然意識到,上下車是他們這種人最好的動手機會。緊接著,卓飛連忙站起來,也往前湊了湊。
車子停到站臺,車門打開,人就蜂擁地往下擠。卓飛緊貼著那個人的身后,在那人準備下車時,他一腳踹到那個人的后腿彎。
卓飛是突然間想到的主意,如果不能確定那人是小偷,大不了賠禮道歉,就說自己不小心絆了一腳。
就在那人跌倒的一瞬間,小偷的手剛好卡在前面人的口袋里。
突然出現(xiàn)的意外,讓小偷直接栽倒在地上,連同前面的人也帶著摔倒。
下車的人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車上有小偷。大家紛紛摸摸自己的口袋,查看自己有沒有丟失東西?
那個小偷趴在地上磕了一跤,反被剛下車的幾個人給按住,因為大家都需要確認,翻找自己身上有沒有丟失東西?
小偷狠狠地盯著卓飛,卓飛也沒有選擇再下車。
公交車再次啟動行駛,這時卓飛開始后悔了。因為他又發(fā)覺,車上至少還有三個人,他們雖戴著不同帽子,但卻不約而同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