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我們不愿意,讓你帶這個人族女修離開。”王孽緩緩開口。
許元皺眉:“那么是為什么呢?”
王孽和葉槐相互對視的一眼:“我們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受的傷已經(jīng)很嚴(yán)重了,雖然得到了及時的救治,但是卻讓她的根基受損了。”
“她的修為雖然達(dá)到了化神后期巔峰,可是,如今她僅剩不到兩年的壽命。”
“如果你執(zhí)意要帶她離開妖域,在你們離開妖域的后一秒,她就會隕落。”
許元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一定是這兩個人合伙騙自己。
化神后期巔峰的修士,壽元雖不說能夠做到與天同壽,但只要不與任何人發(fā)生沖突,活個上萬年也是可以的。
這兩人竟然告訴他,雪清蓮才有兩年不到的壽元,這怎么可能?
一定是他們騙自己的。
對,沒錯,就是這樣。
許元身子后退,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你們到底是何目的?為什么要騙我?”
“如果我猜的沒錯,二位前輩的修為必定已經(jīng)達(dá)到了古境巔峰。”
“為何還要有如此下作的手段來欺騙我?”
“前輩,需要晚輩做什么直接開口便是。”
王孽和葉槐目露無奈。
這都什么是人?
都和他說了實(shí)情,他怎么就不相信呢?
而且,你不過是一個區(qū)區(qū)化神中期的小修士,騙你對我沒有什么好處。
“小子,正如著你所說的,我們有必要騙你?”
“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隨我們?nèi)タ纯此!?
“好!”許元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便答應(yīng)了下來。
心中的不安卻越發(fā)的強(qiáng)烈。
雖然,他不愿意承認(rèn)王孽和葉槐的話,可,對方確實(shí)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自己不過化神中期,王孽和葉槐想要對自己做點(diǎn)什么,輕而易舉。
三人一路來到了一間古樸典雅的院子中。
剛一推開門,許元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
少女容顏已經(jīng)恢復(fù),只是,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紅潤,剩下的只是那一抹刺眼的蒼白。
少女靠在椅背上,雙眼緊閉,陽光照在臉上,發(fā)出均勻的呼吸。
口中小聲的呢喃:“許元,你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會把真仙草送給你的。”
許元看著院子中,氣息萎靡,臉色蒼白的少女,眼眶不知不覺間竟然紅了。
從來還沒有一個人,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他能夠感受到,雪清蓮生機(jī)羸弱,王孽二人沒有欺騙自己。
雪清蓮最多只有兩年的壽元。
王孽拍了拍許元的肩膀,“她受的傷太嚴(yán)重了,根基毀壞,我們牽引妖域的力量,給她續(xù)了兩年的壽元。”
“一旦離開了妖域,沒有了這股力量的支撐。”
“她立馬就會隕落,化作一堆枯骨。”
許元被無限的悲傷席卷,他抬起頭看向身邊的王孽和葉槐。
“我們都進(jìn)來這么長時間了,為何她還沒有發(fā)現(xiàn)?”
“哎!”葉槐嘆氣,“她的傷勢太嚴(yán)重了,如今的她和凡人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加上身體的虛弱,她睡著了。”
許元邁步,走到雪清蓮的面前,看著和記憶中,沒有太大變化的容顏,許元抬起手想要去撫摸。
可,不知為何,他的手最終停在了半空。
呆呆的看著,閉目沉睡的少女,心中五味雜陳。
一種說不出的情感,占據(jù)了整顆心。
記憶,不知不覺竟然回到了他和雪清蓮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自己誤入困難度最高的血色石碑,是雪清蓮送給了自己一枚丹藥,讓自己緩解了疼痛。
那時候的許元從未想過,這個送給自己丹藥的人,竟然不惜一切代價,闖入妖域,只為了尋找一株真仙草,給自己救命。
他就算在如何的麻木和直率,又怎么可能體會不到少女的心意呢?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
曾經(jīng),雪清蓮總是會不自主的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來,許元并未太在意。
直到,在他入魔的時候,雪清蓮拉著他的手,溫柔的要帶他回家。
在那個時候許元徹底的明白了這個少女的心意。
但,許元卻不敢直視,他害怕雪清蓮因?yàn)樽约阂脖蝗俗窔ⅰ?
他也害怕,不能給雪清蓮一個家。
所以最終他躲避了。
抬起的手又緩緩的放下,面對少女的關(guān)心,他強(qiáng)忍著不去理會。
…………
思緒一點(diǎn)點(diǎn)的回籠,許元忽然發(fā)現(xiàn)少女緊閉的雙眸微微顫抖。
不等他做出反應(yīng),少女已然睜開了眼睛,那雙好看的眸子,和他對視上了。
“許元~”雪清蓮眼眶瞬間噙滿了淚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她的手緩緩抬起,但快又放了下來,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這個夢好真實(shí)啊!”
“不過,能在夢中見到許元,也挺好了!”
“我不觸碰,不知道這個夢能否長一點(diǎn)?”
少女無奈的低吟聲,傳入許元耳中。
一瞬間許元的眼眶泛紅,心臟如同被人狠狠的用刀扎一般。
痛!太痛了!
到了他和雪清蓮這個地步,早已經(jīng)不會再做夢了。
可,雪清蓮的話語中的意思,卻透露出她經(jīng)常夢到許元。
只有思念到達(dá)了一定的程度,才會夢到自己所思念的那個人。
雪清蓮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許元,將眼角的淚水擦去,笑道:“許元,每次你來我的夢里什么話都不說。”
“就這樣看著我,真的好嗎?”
“你就不能和我說幾句話,哪怕是責(zé)罵我都是好的。”
“不知道你好了沒有?”
“哎,我也是在做夢了,真仙草都還沒有給你,你的傷勢怎么可能會好呢?”
忽然,雪清蓮眼眶再次泛紅,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許元,對不起是我沒用,如果我再強(qiáng)一點(diǎn),我就能夠把真仙草送回去給你。”
“可我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廢人。”
“真的對不起。”
“許元,如果我真的再強(qiáng)一點(diǎn),當(dāng)初面對縹緲宗的挑釁,我也能夠站在你的身邊幫你分擔(dān)壓力。”
“你也不需要獨(dú)自一人面對所有的一切。”
“許元,對不起!”
“我一直不敢正視我的內(nèi)心,明明對你喜歡的不得了,卻要裝作很高冷的樣子。”
“如果有機(jī)會我真的很想很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有一個家。”
“我不怕被人追殺,也不怕死亡,只要陪在你的身邊就好了。”
雪清蓮呢喃著,眼中的淚水卻止不住的滑落。
她很想,緊緊的抱住眼前的許元。
可她知道這是一個夢,一旦自己去觸碰的,那么這個夢也就會醒了。
已經(jīng)有三天沒有夢到許元了,想在這個夢中,和許元多待一會兒。
“許元,你怎么哭了?”
雪清蓮看著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的許元,想要抬手去將他的淚水擦去,可抬起的手又收了回來。
“你不能哭。”
“要是被你的對手看到,他們又該嘲笑你了。”
“你是強(qiáng)者,強(qiáng)者是不能流淚的。”
“許元,對不起,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我這么自私的看著你哭。”
“可我真的很想將你的淚水,親手擦去。”
“但我知道這是一個夢,一觸碰到你夢就醒了。”
“我太自私了。”
雪清蓮看著面前的許元,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樣和許元在一起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許元心如刀絞。
眼前的少女,到現(xiàn)在都還以為自己只是一個夢。
為了能夠和自己多待一會兒,竟然都不敢伸手來觸碰。
“雪清蓮,你怎么那么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