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癥的痛苦深入骨髓,這已經(jīng)不是我第一次經(jīng)歷。
想到媽媽死前的慘狀,我咬牙爬起來,吃了兩粒褪黑素。
手機響起,是醫(yī)生給我發(fā)來了微信。
【江小姐,手術(shù)可以安排在下周一,這兩天您有空過來交一下錢。】
我反復看了幾次短信,并沒有銀行的到賬提醒。
我閉了閉眼睛,已經(jīng)明白,裴辰是不會給我錢了。
許是醫(yī)生沒看到我的回復,幾分鐘后又發(fā)來一條。
【先交定金也行,把手術(shù)排上。】
手指停在對話框里,最后我還是什么都沒回。
沒錢,怎么做手術(shù)?
躺在床上,我盡量放空自己。
我已經(jīng)想好了,大不了明天先砸了衣柜的玻璃,把那些包拿出來賣掉。
現(xiàn)在我需要休息,否則手術(shù)我也挺不過來。
昏昏沉沉間,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那時候我家還沒落魄,我還是江家大小姐,而裴辰還只是個孤兒。
我爸要資助學生時,我一眼看中了他。
裴辰有國家獎學金,并不符合資助要求,是我軟磨硬泡才讓我爸把名額給了他。
后來也是我追的他,他始終對我非常冷漠,甚至幾次開口拒絕。
一次我在他打工的酒吧被小混混騷擾,他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江欣,別怕。”
他那天被打成個豬頭,可還是死命護住了我。
我在醫(yī)院里死死抱著他的脖子,誰來都不撒手,死皮賴臉地掛在他身上,生怕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裴辰,你嚇死我了,你必須對我負責!”
他露出個難看的笑,然后口齒不清地說出一個“好”。
后來我們戀愛了。
全校都不看好我們,風言風語說什么的都有。
可我們就是一直堅持了三年。
大學畢業(yè)前,他賣掉了引以為傲的一款軟件,只為了送我一個像樣的生日禮物。
看到鉆石項鏈的一刻,我哭了。
我拼命打他,問他為什么要賣掉軟件,那是他半年的成果。
他傻笑著看向我,“我的夏夏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叮咚~
手機提示音把我驚醒。
看到十萬元到賬,我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我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快速給醫(yī)生回了信息。
【明天我去辦住院手續(xù)。】
我終于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