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熠分明看到敏川的眼神變得凌厲,帶著冷肅的審視。
“阿熠,你作為我的貼身保鏢,這本身就是一件大事。”敏川笑道。
這笑很假,假得像是一幅低劣的水彩畫。
鄭熠看出了敏川的敷衍,失望地嘆道:“世人都說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這句話都延續(xù)了一千多年,還是這樣的準確。”
“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敏川語重心長道。
“呵!”鄭熠輕蔑一笑,“三哥,咱們就此別過,兩不相欠!”
這話猶如平地一聲雷,一向沉穩(wěn)老辣的敏川一下子站了起來,嚴厲道:“阿熠,你這是什么意思。”
“三哥,我當了四年偵察兵,我要是只想做個保鏢的話,我用得著投奔你?我在國內,隨便給一個五百強的企業(yè)老總做保鏢,拿的薪水不比你給的少,那里的治安環(huán)境還好,干活輕松。”
鄭熠感到了敏川的怒意,可還是繼續(xù)說道:“三哥,誰都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呢,不想一輩子碌碌無為,就算將來死,也得轟轟烈烈!”
鄭熠平靜地盯著病房的屋頂,像是自言自語:“我是榮立過戰(zhàn)功的人,我在部隊里各項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我不想平庸。”
敏川有些懵,他開始看不懂鄭熠這個人了。
他手下的人,可沒人像鄭熠這么有追求的,大部分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人,無非就是想搞些錢,可以花天酒地,醉生夢死這樣得過且過地度過一生。
這個鄭熠,絕非池中物。
敏川沉吟片刻,抬起那雙冷色眸子,帶著可以冷凍一切的寒意注視著鄭熠。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眼前的鄭熠不是幾天前那個鄭熠。
無論眼神、口吻、神態(tài)還是舉止,都讓他感到陌生。
一刻鐘之前,敏川對鄭熠的看法,還是那個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恪盡職守、循規(guī)蹈矩的冷面保鏢。
而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鄭熠有種脫胎換骨的轉變,好像心眼子多了,也不再安于現狀。
“這個,容我再想想!”敏川半猶豫半敷衍道。
出了醫(yī)院,坐回到自己的奔馳車上,敏川的思緒還停留在鄭熠身上。
一個人的性格,要是有了大的改變,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受了嚴重的刺激,自己給他的那兩槍,險些讓他一命嗚呼,這應該算是嚴重的刺激。
這樣的解釋很合理,可敏川又不能完全接受,以他的性格,他還不能完全信任鄭熠。
鄭熠在沒有完全被敏川信任之前,是不會讓他接觸毒品這塊業(yè)務的。
不可否認,鄭熠是個人才,這樣的人才,本該被好好利用。
敏川雙目微闔,開始思考著對鄭熠新一輪的考驗。
緬甸二哥郭云隆的居所。
“二哥,聽說了嗎,殺阿鼠的鄭熠挨了兩槍,是敏川開的槍。”阿狗幸災樂禍地跑到郭云隆身邊,將這個喜訊告訴他。
郭云隆正盤算著建一家高科技公司,照著敏川那樣運輸毒品,思緒突然被打斷,心中甚是不快:“阿狗,能不能別這么一驚一乍的,跟了我這么多年了,怎么還像個愣頭青似的?”
阿狗一臉堆笑,擺出虛心接受的態(tài)度,卻腹誹道,你還不是跟我一樣,也沉穩(wěn)不到哪里去。
郭云隆的思路轉換到了鄭熠身上,問道:“真有此事?”
“嗯嗯!”阿狗真地像條哈巴狗討好似地點著頭。
“死了沒?”郭云隆緊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