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步,無法化解的悲棋。
根本目的,是為了消耗李山河的靈氣。
“我乏了。”李山河身心俱疲,體內(nèi)剩余的靈氣,已然不多,而沒了靈氣的溫養(yǎng),他的壽元將會快速衰敗…
所以符家人才會說是“換壽”。
這個時代,螻蟻咬人,也會很疼!
……
下雪了。
又是一年雪。
歲歲有雪,年年有血。
李長笑坐在塔頂,獨(dú)自飲著悶酒,看著那漸漸歸于平靜的江面,久久不愿離去。
雪越下越大,漸漸裹上一層銀衣。
昨天,李長笑又問符桃一個同樣的問題,為什么會記得自己,這一次,他想聽真話。
符桃告訴他,她是覺得那時的李長笑可憐,沒有修為,卻在大冬之日,被流放三萬里。
路上幾乎必死,而這樣一個皇子,在流放途中死去,八成是無人知曉,無人悼念,無人記得。
當(dāng)時符桃就心想,不如自己記住他好了。
于是,就記住了。
僅此而已。
李長笑當(dāng)時失笑不已。
她還告訴李長笑,百幽花是她家鄉(xiāng)的奇花,只在冬天開花,能集百花之香氣,在別地養(yǎng)不活。
她又特意告訴李長笑自己的真名。說作為回報(bào),讓李長笑也得記得自己的真名。
那晚符桃像是打開了話架子,與李長笑說了很多很多。
李長笑幾乎插不上嘴。
“符桃,我記住了。”李長笑輕輕一笑,將殘留的酒水,潑灑向空中。
靈氣枯竭,有人歡喜,有人愁,對天下修士而言,長生路已斷,但對潛伏凌天城的符家人而言,卻是報(bào)仇好時機(jī)。
說起來,自己與符家人,倒是有些像。
如果自己沒有那長生體,說不得也會如此做。
李長笑不是灑脫之人,很多時候,他不過是故作灑脫罷了。
不然,前七百年的修仙歷程,他不會有那么多東西放不下。
酒入愁腸。
李長笑遲遲不醉。
他身影一閃,出現(xiàn)在凌天江上。
青萍劍出鞘。
大雪紛飛,他手握劍柄,發(fā)出江蟒的嘶吼之聲。
一頭巨蟒,在他身后化形。
他輕輕一揮。
江水倒灌,似猛蟒過江,排山倒海…
隨后,激起千層浪花。
而那浪花之中,一抹綠意閃過。
他伸手一抓,握在手中,是一只翠綠竹笛,朧月吹奏用的竹笛。
他身影如夢似幻,一步千里。
等官兵趕來時,只能看到?jīng)坝康慕约盀t瀟白雪。
李長笑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街道上,腰間多了一根翠綠竹笛。
竹笛在手,溫潤如玉,李長笑笑了笑。
其實(shí)符桃有一點(diǎn),沒有說錯。
在流放三萬里途中,李長笑真的在想,自己如果死在路上,會有人記得自己嗎?自己雖然有長生體,但只是長生,不是不死。
三萬里太遠(yuǎn),意外太多。
當(dāng)年的惶恐、憋屈,如今還歷歷在目,如果當(dāng)時知道,有個匆匆一瞥的女子,記自己近千載……
似乎也不錯。
所以啊。
這記名之情,李長笑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