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說…洪荒降臨,本還有百年。這百年間大有許多方式,或可更為平和籌備“傾覆天下”的籌碼?
此事已經(jīng)發(fā)生,對錯實難追究。李長笑不愿多想,他向來不求甚解,一件事情,并非非要理清所有對對錯錯才可罷休。只如今卻有一局面,不得不面對。
李尋道的長生病…似有演化了。長生病本只傳修士,如今卻連尋常凡人亦有感染。李長笑斟酌片刻,還是打算再上萬仙峰,去見一見那道宗魁首。
李長笑嘆一口氣,搭乘小木竹筏,離開了盤龍宗,離開了長生洞。離去前,他回首望去,見那洞窟的通道緊閉。那一代名揚天下的神醫(yī),在追尋長生病的途中,葬在了長生洞內(nèi)。
李長笑本該追問扁禍,長生病的醫(yī)治之法。但自知無望。一但染了長生病,人之道德,人之思緒便是一團亂麻。夢境說到底,是由人之心念生起,人的主觀感受一但有所變化,李長笑窺探到的夢境亦會隨之變化。
扁禍此刻的夢境,該是白茫茫的紙上,爬滿了黑色的螞蟻。除此之外,再難看到他物。除非扁禍愿意告訴李長笑治病之法。否則強問…準是無用。
李長笑想著…若真到某些最糟糕的時候,便自己去尋那治病之法。扁禍能尋到,他縱使醫(yī)術平平,定也有一日能尋到。他乘坐江水而下,不需船槳,那江水自然托著他而去。
李長笑輕撫江水,喃喃道:“興許…這世道會變得更可怕,你因果了卻,反倒更自在了。”那江水緩了幾分,似在回應。
這曲龍江上,兩岸風景如舊。猿鳴陣陣,似山中有人慟哭。遠處一小木舟上,有一游客潸然淚下,用衣襟擦拭眼淚。
李長笑的小舟自然靠去。李長笑問那游客,無緣無故,在哭甚么。那游客告訴李長笑,他聽說這兒有仙師,專門售賣仙丹。他千里迢迢而來,帶來了萬貫家財,卻沒能買到那仙丹,空手而歸,自然要哭。
李長笑當即奇了,又問那游客,欲買仙丹何用?是家中有大病,還是遇到什么難題。這世上“仙丹”“仙丹”雖多,但江湖騙子更多。沒能買到,說不定凡是運氣好,沒有遭騙。
一番言語安慰,哪知不起效果,反將那游客惹了惱來。那游客一漿子打在江面上。“噗嗤”一聲水花四濺,灑濕李長笑衣服。李長笑無奈一笑,不與他計較。那游客劃著槳離去,曲龍江上又只余李長笑一人。
他仰靠在舟頭上,一口一美酒,始終若有所思。這天下如若全是瘋子、病子、癲子…他游歷天下,行走天下,卻也沒甚樂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