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
這是李旎看完后的想法。
其實在看之前,她心中是有著想與陸尋一較高下的想法。
但是現(xiàn)在,她的心中只有對陸尋的敬佩,斷章一出,她原本精心準備的詩詞一瞬間就秒的連渣渣都不剩。
而且這還只是粗看一遍的結(jié)果,倘若將其放在腦海中仔細咀嚼一番,又是另外一種韻味,這首詩的精妙之處便在于此。
李旎深吸一口氣,反復(fù)朗讀幾遍,仿佛要把這首詩記在心里似的。
隨后小心翼翼的將其折疊起來交還給陸尋。
陸尋接過紙張,看著她那有些泄氣的模樣,不由得打趣道:“我聽說你也報名參加了這次詩詞比賽,準備得怎么樣,有沒有把握拿第一啊?大學(xué)霸。”
“你好討厭啊。”
惱羞成怒的李旎抬起粉拳不輕不重的在陸尋胸膛捶打幾下,惹得后者哈哈大笑。
“都已經(jīng)知道了還來問我,你是不是討打。”
李旎是蘇州人,聲線本就偏軟糯,再加上這次陸尋這般逗弄,情急之下聲音不免有些走調(diào),聽起來不像是呵斥,而是撒嬌。
陸尋并沒有回答,只是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
打鬧一陣后,陸尋拿著詩歌準備送到老師的辦公室。
老師的辦公室就在六班的不遠處,只需從后門走出去即可,三兩步,陸尋就來到了門口,敲開房門后走了進去。
比起教室的濕冷,老師辦公室很顯然就暖和不少,空氣中還縈繞著一股好聞的檀香。
四五個女老師正擠在一張辦公桌前看著電腦,見進來的人是陸尋,一個個紛紛抬起頭來。
她們對這個高中生的印象很好,不僅僅是因為他學(xué)習(xí)好,更多的還是他對于老師的尊重。
在他的眼睛中,永遠帶著一種平靜真誠的善意,這是相當少見的。
陸尋臉上帶著微笑,挨個和老師們打了招呼。
隨后小步走到陳老師身旁說道:“陳老師,我拿來參賽的詩詞已經(jīng)寫好了,您幫我看看?”
陳老師樂呵呵的從陸尋手中接過紙張,隨口說道:
“這么快就寫完了呀,我本來還打算讓你多看看詩集里面的優(yōu)秀作品,然后再下筆,那樣有把握些。”
紙張被三兩下攤開,老師們紛紛圍了上去。
陳老師首先看的就是字,多年的教育生涯,她見過不少書法大家的作品。
比陸尋好的不在少數(shù),但是那些都是在書法之道鉆研多年的老前輩,像他這個年紀能寫出這樣的字,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相當不錯了。
“字不錯。”
陳老師打心底的稱贊道,周圍的女老師也是連連點頭。
隨后便是內(nèi)容,四句短詩,全部看完所需要的時間不過數(shù)秒,但是辦公室的沉默卻足足持續(xù)了數(shù)分鐘。
老師們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震驚起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陳老師的動作也在瞬間變得輕柔了起來,只見她將紙張輕輕的放在桌上,用手小心翼翼的撫平著表面剛才一不小心弄出的細小折痕,眼中滿是心痛之色。
女老師看陸尋的眼神也變了,如同女兒國國王看到了唐僧一樣。
這種目光只是一瞬,很快就變成了一種獨特的慈祥感。
她們上下打量著陸尋,互相咬著耳朵竊竊私語。
陸尋有些無語,自從體質(zhì)等級提高后,自己的五官的靈敏度也是直線上升,她們的悄悄話陸尋能聽得一清二楚。
有點不堪入耳。
此時的陳老師仍然在細細品讀著這首詩,一雙眼久久的凝視著字眼,一滴清淚悄然從臉頰劃過。
到底是性情中人。
陸尋沒有上前打擾,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等待。
五分鐘后,上課鈴響了。
陸尋輕聲提醒道:“陳老師,您覺得我這詩寫得還行嗎?”
聽到這話,陳老師頓時回過神來。
如同大夢初醒,她先是抬手摘下眼鏡,裝作不經(jīng)意的擦去眼角的淚水,隨后將眼鏡重新戴好,扭頭對陸尋說道:“這首詩很好。”
說完后,陳老師頓了頓,仿佛是想不到該怎樣去評價這首詩。
她低著頭看了一眼紙張,拿起手機認真的拍了一張照,隨后將紙重新折疊好,眼中帶著幾分不舍交還給陸尋。
“參賽的事情交給我,我是市級詩詞協(xié)會的成員,這首詩等一下我就會交給我們會長,讓他親自點評。”
“這張紙你先收好,我相信你肯定知道它的價值。”
“對了,版權(quán)注冊了吧,這個一定要弄的,你直接搜索官網(wǎng),就叫做國家文化版權(quán)注冊查詢網(wǎng)。”
陸尋將紙張塞到褲兜里,陳老師看得眼角有些抽搐。
他點點頭,回答道:“版權(quán)我已經(jīng)注冊好了。”
“欸,陸尋,這首詩的名字叫什么呀?”
陳老師好奇的問道。
“《斷章》”
聽到這個名字,陳老師有些沉默,她低著頭細細咀嚼了一番,隨后贊嘆道:
“斷章,好名字,真想不到,你小子這么有才華,把我們這些老阿姨啊,一個個迷的五迷三道的。”
陳老師站起身,看著自己的幾位同事,臉上滿是調(diào)侃的笑容。
她拍拍陸尋的肩膀,示意他回教室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