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有意掩蓋,但仍是能夠從其眼底察覺出一絲驚詫與……欣賞。
片刻后,老樓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徐天瑤,神色淡漠地?cái)[了擺手,道:“無妨,你也盡力了,起來吧。”
“是。”徐天瑤咬著嘴唇,她聽出了老樓主語氣中的不悅,但她不敢反駁半個(gè)字。
說完,老樓主又看向徐客,眼神帶著幾分正色地笑道:“徐客,久聞你名,今日,算是正式見了面。”
“晚輩,見過老樓主。”
老樓主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道:“醉煙樓,欠你一個(gè)人情。”
徐客聞言,微微點(diǎn)頭。
這是他應(yīng)得的。
“老朽,也欠你一個(gè)人情。”
此言一出,屋內(nèi)眾人瞬間眼皮一抖。
醉煙樓欠的人情,那是官方,明面上欠的。
可醉煙樓老樓主自己欠的人情,那意味可就不一般了。
畢竟曾幾何時(shí),這位醉煙樓的老樓主也是帝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惶柸宋铩?
徐客聞聲也是抬頭,心頭微動(dòng),他看著老樓主含笑的眼神,最終也是抱拳笑道:“多謝!”
“我有些倦了,暫且這般吧。”老樓主擺了擺手,臉上也是浮現(xiàn)一絲疲態(tài)。
眾人見狀,紛紛告退。
……
出了房間,晏殊將幾人迎到正廳。
“徐兄,醉煙樓的大門,時(shí)刻為你敞開。”晏殊道。
“……”徐客嘴角一顫,不由得斜眼看向柳百川,這話,多少有些歧義。
“多謝晏樓主。”徐客還是說道。
說完,晏殊又看向徐天瑤,正色道:“令尊若是神游歸來,還勞煩他來府中為我父親進(jìn)行后續(xù)的診治。”
“是。”徐天瑤點(diǎn)頭。
此刻的她,已然有些失魂落魄,她已經(jīng)不在意晏殊說的話,她的腦海中,只有徐客今日給她帶來的震撼。
她還需要很長時(shí)間才能完全消化。
“柳家主?”晏殊又看向柳百川。
“晏樓主。”柳百川有些疑惑地抬頭。
“聽聞徐兄不日將和令愛喜結(jié)連理?”
“正是,一月之后。”柳百川回道。
“屆時(shí)還麻煩柳家主來府送上請柬,晏殊將以個(gè)人名義前往恭賀。”
話音一落,柳百川瞳孔微微一縮。
想到先前在那屋內(nèi),就連六郡主徐天瑤都對那老樓主恭敬有加,坊間所傳言的醉煙樓背景強(qiáng)大,想來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
他自然是樂得能夠與這般勢力交好。
“屆時(shí)柳某一定親手上門送柬。”
柳百川樂道,今日這一趟醉煙樓,來的不虧!
安排好這些,晏殊終于將目光落在一旁的趙天擇與春十三娘身上。
趙天擇也是長吸一口氣,耽擱了這么久,總算是輪到他了。
為了能夠給春十三娘贖身,他費(fèi)了不少周折,若非有底牌在身,以他的修為,根本無法從赤月亂地中安然走出。
眼下,總算是到了承諾兌現(xiàn)的時(shí)候。
只是……
晏殊看了看趙天擇,淡淡道:“按理說,你按照要求尋得赤月涎草,可以為春十三娘贖身。”
春十三娘在一旁聽到這話,美眸也是綻放出濃濃喜色,她不由得挽上趙天擇的胳膊,一臉期待。
“但徐兄為家父醫(yī)得頑疾,你雖貢獻(xiàn)赤月涎草有功,可徐兄卻是首功。”
話音一出,趙天擇似有預(yù)感的神色一沉,手掌也不由得緊緊一握。
春十三娘聞聽此言更是直接吼道:“你只說尋得赤月涎草便可為我贖身,如今天擇按照要求尋得,他已滿足條件!”
“醉煙樓,豈能出爾反爾……”
“放肆!”
轟!
誰知春十三娘話未說完,晏殊周身便爆發(fā)出一股極強(qiáng)的靈力威壓,使得一旁的趙天擇也是神色動(dòng)容,面露忌憚。
“這里哪里你說話的份!”
晏殊姿態(tài)強(qiáng)勢,不愧是醉煙樓如今的樓主,那番上位者的氣勢,讓人心顫。
春十三娘不敢再多言,只是紅了眼眸,淚水無聲流下。
“晏樓主,他們二人也是郎有情妾有意,我豈能橫刀奪愛?”
就在這時(shí),徐客開口了。
“況且有我岳丈在此,我又豈能亂來?”
徐客笑道。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在這里,你就準(zhǔn)備亂來了?”柳百川眉頭一挑,揶揄道。
徐客苦笑搖頭,正色道:“所以晏樓主,我們還是尊重春十三娘的選擇吧。”
另一邊,趙天擇聞言也是意外,不過看到徐客向他投來的善意眼神,他也是回以微笑。
“多謝徐兄!我與十三娘走到如今實(shí)屬不易,徐兄今日之舉,天擇,感激不盡!”趙天擇連忙抱拳道。
“我雖不才,卻也是靖安侯府之人,日后若有差遣,還請徐兄不吝開口!”
“好說好說。”徐客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妾身在此,謝過徐公子!”春十三娘也是喜極而泣,她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她終于能夠和趙天擇長相廝守。
“既然如此,那就依徐兄所言……”晏殊也是順坡下驢。
“不過,我還有個(gè)要求。”晏殊話未說完,徐客突然又補(bǔ)充道。
“哦?”晏殊疑惑的看向徐客。
春十三娘的心也是驟然間擰在了一起。
她以為徐客要變卦。
“我對十三娘胸前的玉佩頗感興趣,不知十三娘可否割愛贈(zèng)予在下?”
此言一出,春十三娘懸著的心猛地落下。
“我道是什么,區(qū)區(qū)玉佩而已,徐公子能夠看上,是妾身的榮幸!”
春十三娘大喜。
雖然這玉佩極為珍稀,乃是一位得道高人所贈(zèng),自小不離身。
但和能夠與趙天擇在一起,舍棄一枚玉佩,又算得了什么?
說著,春十三娘扯下玉佩作勢便要遞給徐客。
“不!”
但此時(shí),趙天擇猛地一步上前,握住了春十三娘的皓腕。
眼眸不知為何,已然有些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