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下蘇月卿,那女人滿臉的淡然,仿佛十拿九穩(wěn)的樣子。
他都不得不佩服起這個女人,沒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文化還硬裝,而且還真的挺會裝。
“先生是不是放水了,這題有些太過簡單了。”
男老師臉上得意的神色僵住,立刻不樂意了,“你別太囂張,你要是會,先答了再說。別是不知道答案,還死鴨子嘴硬吧。”
宋文城臉色也不好過,瘋婆娘在家里丟人不夠,跑到村長家里來丟人,他以后還怎么有臉在村子里待下去。
這是要把他們老宋家的臉都丟光才罷休。
“你現(xiàn)在跟我回家,以后別來摻和這些事,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哪頭蒜?”
蘇月卿卻嫌棄的甩開宋文城的手,揉揉手腕,朝向男老師,微微笑起。
“化用了劉禹錫的《烏衣巷》中的詩句: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蘇月卿不緊不慢的答道。
聽完答案,連同那名老師在內(nèi),眾人皆震驚無比。
素日里和大家一起割豬草、下地干農(nóng)活從不含糊的村婦蘇月卿,竟然在背詩?
就好比大家都還沒會走路,蘇月卿卻已經(jīng)能夠跑了。
“怎么可能……你作弊?你肯定是偷偷看了,然后問了別人,你作弊。”
聽到蘇月卿的回答,男老師臉上的輕蔑漸漸變成了難以置信。
他不能接受,決不能接受。
他原本以為這個問題足以讓蘇月卿認輸,沒想到她竟然能準確無誤地說出答案。
他不由得重新審視眼前的這個女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先生是輸不起嗎?我當著大家的面答題,何曾與旁人說過什么?”蘇月卿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慍怒,又狡黠的遮掩過去,而后冷靜道:“我說過,要比比文化,自然是有幾分把握的。”
村長和宋文城也都是一臉驚訝。
村長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起初聽到答案也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蘇家父母,那樣文質(zhì)彬彬的兩個人,又怎會真的培養(yǎng)出一個文盲呢?
蘇月卿從小應(yīng)是耳濡目染讀了書的。
只是這些年一直在藏拙罷了。
村里,要想融入集體,就不能顯得太特別。
蘇月卿是個聰明的丫頭。
宋文城雖然對蘇月卿的突然轉(zhuǎn)變感到意外,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學(xué)識確實超乎想象。
恐怕就連陳蕓都未必能知道的詩詞,這個女人卻可以脫口而出。
他心中暗自思量,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面對眾人的反應(yīng),蘇月卿顯得從容不迫。
“既然我已經(jīng)回答了您的問題,現(xiàn)在輪到您了。請您解答我給出的問題吧。”
男老師此時已經(jīng)有些底氣不足,但他還是強撐著。
“好,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問題是什么。”
“也是挺巧合的,我的題也是北宋詞人相關(guān)。”
蘇月卿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緩緩展開手中紙條:北宋詞人張先因其詞作《行香子》中的哪幾句詞被后人戲稱“張三中”?
這位老師不是嘲笑蘇月卿只看點話本村戲么,那她就用戲稱讓他輸。
老師接過紙條,眉頭緊鎖。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讀過這首詞,更別提答案是什么了。
周圍的人也都屏息凝神,等待著男老師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