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問你呢?趕緊說啊!”
“啊,啊,是,原本昨天是正常在外圍巡山的,結(jié)果遇到兩群野豬,我們打野豬的時候被沖散了,結(jié)果,打完了野豬剛聚到一起,又遇到了狼群,我們就看著它們把野豬都撕碎了,然后躲著躲著,就進(jìn)了深山。
可能是血腥味太重了,我們還沒找好下山的路,又引來一些別的野獸,后來,還是下雪了,這血腥味蓋住了,慢慢的那些野獸才消停。
除了野豬,野獸們互相爭斗,倒是沒有主動攻擊我們,我們就跟著躲躲藏藏的,本來想著它們走了我們就下山,誰知道,那狼好像知道我們躲在那兒,就在那附近也不走。
昨晚太冷了,到了后半夜,我們只能點(diǎn)了火堆,跟狼對峙著。
團(tuán)長政委他們上來的時候,我們就要動槍了,又點(diǎn)了幾個大火堆,狼才退了一點(diǎn)。”
簡單聽的,簡直了,送上門的肉,這要是她上去,一個也不能放過。
“那你們現(xiàn)在,安全嗎?”
小戰(zhàn)士咧咧嘴角,眼圈又紅了,
“我下來的時候,還在跟狼對峙呢,政委說,我們倆腿快,就讓我們下來報信,說讓人去外圍那兒等著。”
簡單掃了一圈,
“還有一個?”
小胡點(diǎn)頭,
“嫂子,那個受傷了,我就把他留在衛(wèi)生室了。”
點(diǎn)點(diǎn)頭,簡單大概也明白了,干脆的讓開大門,
“小胡,大鍋里我煮了姜水,領(lǐng)著大伙一人喝上一碗,也能暖和一點(diǎn)。”
“啊?嫂子,這?”
也就小胡跟簡單還算熟悉一點(diǎn),不過也有點(diǎn)遲疑,
“嫂子,這么多人呢,我們就不喝了吧?”
“去吧,”
簡單后退兩步,從大門口讓開,
“進(jìn)門就是廚房,左右兩口大鍋都是,快去。
我這還有姜和紅糖,一會我再煮上兩鍋,待會回來也都過來。”
棉衣她還在猶豫能不能拿出來,但是能緩解一點(diǎn)也是好的。
看著人離開,她才關(guān)上大門。
剛才她也是想著要跟著一起上山的,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守著這邊境線,又守著這大山,這種情況應(yīng)該也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第一次,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家屬,上去了也不能做什么,還不如學(xué)著當(dāng)個后勤了。
這雪下了一天一夜多了,就是這家屬院的路上都幾乎到了膝蓋,各家院子也差不多,這會兒功夫,陸續(xù)的也能看見人影,都在清理著院子,和屋頂,畢竟有了去年雪災(zāi)的教訓(xùn),誰也不想偷這個懶。
隔壁院子的人拎著推雪的木鍬,跟簡單打招呼,
“妹子,你家院子掃了嗎?”
其實,簡單也不大能分得清誰是誰家的,反正她的經(jīng)驗,上了年紀(jì)的叫嬸子,年輕一些的叫嫂子,隔壁這個好像是哪個營長的家屬來著,好像是姓王?
“嫂子,我這也剛想劃拉劃拉,這雪太大了,這掃的都沒有下的快。”
“可不是咋的?秦政委也不在家吧?
你剛來,時間長了就知道了,這一下雪,一下雨,他們保準(zhǔn)就有任務(wù),家里啊,還得靠咱們自己。”
簡單一聽,也生了點(diǎn)興趣,
“嫂子,你來了幾年了?”
女人也不掃雪了,拎著工具站在墻邊,
“嗨,我都四五年了,咱們這邊就這點(diǎn)好,隨軍的要求低,我是剛結(jié)婚就過來了,那時候就想著過來隨軍,離家里那些親戚遠(yuǎn)一些,也沒想那么多。
結(jié)果到了才知道,下大雪了他們要出去巡邏,像是去年的雪災(zāi),他們更是多長時間都沒著家,這不,這次又下這么大。
要我說,現(xiàn)在唯一慶幸的還就是去年的那場雪災(zāi)呢?”
簡單沒想明白,
“為啥啊?”
王嫂子一擺手,
“房子都壓塌了,全都是重建的唄!”
“啊,這倒,也是,重建的房子咋說也比老房子結(jié)實,今年就算真的下到那么大的雪量,也不至于那么危險了。”
“是啊,就是又要勒緊褲腰帶了,”
簡單疑惑,什么意思?
王嫂子有點(diǎn)抱怨,但是也就僅僅是抱怨,
“這么大雪,外面的道肯定又進(jìn)不來車了,都這時候了,今年冬天的供應(yīng)還沒送來呢,你瞅瞅,這不都得餓肚子?”
簡單倒是有些好奇了,
“嫂子,這個你都知道的這么清楚?”
這個就算不是秘密,那也不應(yīng)該這么公開吧,這就不怕有什么恐慌的情緒嗎?
“嗨,妹子你不去食堂打飯你不知道,我這不是在食堂幫忙嗎?”
“啊,嫂子,這我還真不知道,那你們?nèi)ツ暌彩怯龅搅艘粯拥那闆r嗎?”
王嫂子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拄著木掀的木把,干脆的跟簡單嘮上了,
“那可不咋的?
哎呀,今年可千萬別再出那事。
去年那雪下的,他們還出去救援呢,就剩一些老弱病儒留在這邊,家屬院還好點(diǎn),要過冬,那咱自己家多少不都得囤點(diǎn)冬菜嗎?
家里人也少,都好說。
出去救援的自帶干糧,你沒看見,就那點(diǎn)苞米面,那根本就不夠啊,沒辦法,各家有啥就出啥,苞米面,野菜,白菜,雪里蕻,不管是啥,都剁碎了摻一起,就那么蒸干糧。
那菜放多了,就一點(diǎn)苞米面,那都不成團(tuán),蒸好了那都是散開的,一鍋啊,那就沒有兩個成型的窩頭。
那時候也沒招兒啊,就那么的,一人抓了幾把就那么塞兜里,誰要是餓了掏出來就吃兩口,渴了就抓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