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邊緣。
不斷崩壞的一片昏暗廢土。
陳牧的身影踏空而來,落到這片廢土的上空,目光凝視著虛空中搖曳的那一縷七彩火苗。
仔細(xì)端詳這一縷火焰,從中能感受到茫茫的歲月流逝,那仿佛就是一朵生命之火,但是燃燒了不知道多么漫長的時間。
此刻近距離之下,陳牧只是略微感知,都能體會到茫茫多的歲月玄妙凝聚在其中,不用去看他也知曉,系統(tǒng)面板上關(guān)于歲月道的經(jīng)驗必然在不斷的增加。
“歲月道的奇物……”
陳牧沒有沉醉在其中,很快就醒過神來,并微微吸了口氣。
這方世界是不可能誕生這種本源道奇物的,而且據(jù)那尊先天生靈所言,這一朵歲月之火也是從天外而來,被它所得,甚至還憑此延長了生命,一直從上古存活到現(xiàn)在。
短暫沉吟之后。
陳牧伸手虛虛一招,將那一縷歲月之火托到面前。
這歲月之火的確非同一般,他能感覺到,即使沒有系統(tǒng)面板,只要他一直參悟這朵歲月之火,也遲早能夠領(lǐng)悟出歲月之道的真諦,練出歲月道的雛形。
當(dāng)然。
在有系統(tǒng)面板的情況下,又有此火作為參悟,他對于歲月道的參悟也將更快得多,甚至可能都不遜于他參悟虛空道的進(jìn)度。
一柄虛空神兵,一件歲月奇物,這都是從天外流落到此界的寶物,只是過去無人能真正發(fā)揮出它們的效用。
陳牧沒有嘗試將這一縷歲月之火收入乾坤瓶中,畢竟之前那柄折斷的虛空神兵都無法放入,險些令乾坤瓶直接崩潰,這一朵歲月之火雖不是神兵,但其中蘊含的歲月玄妙,怎么看也不遜于那柄斷劍,一旦對乾坤瓶造成過大的破壞,那他又得再耗費心思去尋覓一件洞天靈兵,徒增麻煩。
之前那尊先天生靈,是將這朵火焰直接融入體內(nèi)的,但陳牧行事謹(jǐn)慎,自然不會這么貿(mào)然,他看著掌中的歲月之火,短暫觀察之后,忽的意念一動,手腕處無聲浮現(xiàn)一縷白線。
嗤!
但見他的右手就這么從腕部直接脫落,從身體上分離,斷面處流淌著金燦燦的鮮血,但并未滴落下來。
陳牧神色如常,就這么操縱著分離的手掌將那一縷歲月之火握住,令其融入掌中。
滋。
搖曳的七彩火苗一剎那間便消失在陳牧的掌心之中,融入了他的手掌,但并未帶來什么變化。
陳牧能清晰的看到那一縷火苗融在掌心內(nèi)部,但卻又詭異的與他的手掌沒有什么實際的接觸,它仿佛存在于一段不同的歲月當(dāng)中,通過尋常手段根本無法觸及。
“涉及歲月之物果然都玄妙非凡。”
陳牧見狀短暫沉吟。
在多番試探,確定這歲月之火并無危險之后,他終于將其收起,然后落到下方的廢墟上,沖著之前那尊先天生靈消失的地方行了一禮。
雖然對方是先天生靈,不同于世間任何一族,但其也曾為此界抵抗過魔族外敵,更將一份價值無法衡量的歲月道奇物交給了他,無論如何都當(dāng)?shù)闷鹚囊欢Y。
“前輩走好。”
念叨一聲后,陳牧往遠(yuǎn)處的世界邊緣看了一眼,看到的是與地淵之底、天穹之頂一模一樣的景象,都是一片漆黑和虛無。
他很快回轉(zhuǎn)過身,不再去看,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昏暗破碎的世界邊緣。
關(guān)外之行,收獲了一件虛空神兵,一件歲月奇物,陳牧此時的心情極好。
不過就在他越過荒原,往大宣邊關(guān)回返之際,忽的似察覺到了什么,神情略微一頓,繼而眼眸中便閃過一抹冷漠。
“魑魅魍魎,便正好順手收拾了罷。”
……
關(guān)外荒原某處。
昏暗的荒原一路往前,忽的往下凹陷,形成了一方綿延十余里的幽谷。
幽谷之中一片荒蕪寂靜,看不出什么異樣,仿佛什么也沒有,但在這幽谷的地下,卻是混雜著一股股洶涌的煞氣。
煞氣中。
但見一具具尸體橫陳。
這些尸體皆通體泛著銀光,其中有不少更是浸染上了深沉的暗金色澤,卻是一具又一具的煉尸,甚至有的已經(jīng)開始吞吐煞氣。
類似的煉尸區(qū),在這片幽谷中比比皆是。
天地玄煞,金銀銅鐵。
這是煉尸的八個境界,其中天尸幾乎比擬換血境高手,不過往往也是極難煉成。
忽然。
就見一道人影當(dāng)先走來,身后跟隨著十余頭纏繞黑氣的煞尸,這些煞尸拖著大量的黑布麻袋,麻袋上也是充斥著一股股煞氣。
“陰護(hù)法,又弄了一批好料子啊。”
沿途有身形佝僂的人悶聲開口。
“哪來的好料子。”
拖著一批尸體進(jìn)來的護(hù)法陰厲聞言,不由的哼了一聲,滿是怨氣的道:“自從上次那事以來,想弄到合適的料子是越來越難了。”
“是啊,尤其是那位武圣出世以后,壓的四海皆服,這大宣王朝天下九分,竟然彼此不生紛爭,亂象不顯,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了。”
另一名護(hù)法嘆息道。
本來他們天尸門潛伏在寒北道,分舵眾多,四處發(fā)展,亂世之中搜尋尸體可謂非常容易,偶爾出手捕殺幾個高手來煉尸也無礙。
現(xiàn)在的話,絕大部分分舵都已撤出了大宣境內(nèi),一來如今的寒北情況嚴(yán)峻,完全沒有他們天尸門生存發(fā)展之地,尸體難尋,二來也是迫于陳牧這尊蓋世武圣的壓力。
雖然陳牧自橫掃京都之后,僅僅只在昆侖論道之際出過手,除此之外便不曾再現(xiàn)身過,傳言其一直在七玄宗閉關(guān)潛修,要開辟武道的前路,走出天人之上的境界。
這樣一尊人物帶來的壓力太大了,就猶如懸在脖頸上的一柄利刃,不知何時就會斬落下來,因而大宣境內(nèi)的天尸門早已是散的散,退的退。
而正是受陳牧的威懾,連帶著關(guān)外異族也都盡可能的收斂龜縮了,以至于他們這些生存在關(guān)外,平日里會用異族尸體來制作煉尸的分舵人物,如今也陷入了困境當(dāng)中,一尸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