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祖地中央。
黑云滾滾,狂風呼嘯,陳牧孤身踏立,直面異族四祖,身上的氣機與整個天地混合一體,仿佛令乾坤天地都在代行他的意志。
三尊換血境的異族之祖都承受不住這種威壓,甚至在陳牧面前都無法保持站立,此刻心中俱都是震驚至極,他們脊梁彎曲著跪在那里,此刻甚至連一根指頭都難以動彈。
武圣陳牧,如此恐怖!
這簡直比傳聞還要更為夸張,僅僅只是一個照面,甚至都未曾施展什么招數(shù),僅憑交融天地的威壓,就能壓的他們堂堂換血境三祖幾乎都要崩潰,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提不起!
他們的實力足可縱橫世間,但在此刻的陳牧面前,卻宛如螻蟻,不用說都知道,單憑駕馭的天地之威壓就能鎮(zhèn)的他們動彈不得,要抹殺他們絕不會比碾死一只螻蟻難上多少。
適才曾大放厥詞的突祖,此刻雙手撲地,手臂不斷的顫抖,可謂是竭盡全力來抵擋那股威壓,不使自己被天地之力直接壓碎,他心中震驚之余,更多的則是難以置信。
這是武道能抵達的境界嗎?!
僅憑那種交融天地的壓迫,就能鎮(zhèn)的他堂堂換血境毫無反抗之力,哪怕是天人高手也遠遠不可能做到,并且看他們異族中唯一抵達天人層次的大祖裘相,在陳牧面前雖勉強保持了站立,但明顯看得出渾身都在顫抖,仿佛站立都已是他的極限。
眼前這位出身中土,號稱武圣,舉世無敵的陳牧,究竟還是凡人之身嗎?
不止是突祖。
同樣被鎮(zhèn)壓的始祖以及烏祖兩人,心中也俱都有這么個念頭升起,甚至包括那勉強保持站立的大祖裘相,看向陳牧的眼眸中,也一樣帶著幾分茫然無措。
此刻的大祖身軀不斷的輕微顫抖,整個人承受著極其恐怖的壓力,他的雙足深深的陷入地下,使得他那本來比陳牧要更為高大壯碩的軀干,此刻反倒是矮了陳牧半頭。
“你……已踏入……神境?”
裘相強行維持著站立,看向陳牧,有些艱難的開口,問出了這個問題。
此時此刻。
這是他心中唯一想知道的問題,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古老圣賢曾有云,朝聞道夕死可矣,作為在世的天人高手,他也知曉一些關(guān)于神境的情報,但從未親眼見過,倘若陳牧真的已踏入那個層次,此生能得見神境,也是不枉。
“還未。”
陳牧語氣平淡的回應(yīng)。
裘相強提一股勁力,體內(nèi)的精血隱約有種燃燒之狀,包括他的心魂也是完全煥發(fā),在這種狀態(tài)下他勉強恢復(fù)了一點喘息,目光艱難的看向陳牧,道:
“那,你看到了?”
“看到了,也觸摸到了。”
陳牧平淡回應(yīng)。
裘相聽到這里,眼眸中閃過一絲悵然之色,繼而那魁梧的身軀緩緩的垂了下去,不再抵抗那股來自天地的威壓,作為異族十二部的共主,就這么在陳牧面前慢慢跪倒。
“裘相愿服。”
有些沉悶的聲音緩緩傳開。
聽到裘相的話,突祖、烏祖等人的臉上都浮現(xiàn)出一抹不甘之色,但此時此刻,面對陳牧那恍若神臨般的恐怖威壓,卻也無任何一人能提得起反抗的念頭。
不是他們不夠勇敢,也不是他們畏懼死亡,而是來自于生命的本能。
陳牧雖不曾真正踏入神境,但他的心魂已練就不滅魂,算是半只腳跨過神境的門檻,與凡俗生靈來說已算是站在了另一個臺階之上,面對陳牧這樣半步神境的人物,凡俗生靈是難以生出與其抗爭的念頭的,正如武道修行,俯仰天地,到最后練成天人,交融天地而感悟天地大勢,只會感受到天地的浩瀚。
如今的他們,在陳牧面前,感受到的也是一種窺視天地般的浩瀚莫測。
陳牧的武藝已練到了真正通神的層次,再非凡俗所能及。
終于。
異族四祖盡皆低下頭顱。
縱然陳牧逐漸散去了天地間凝聚的威壓,讓那股恐怖的壓迫漸漸褪去,大祖裘相以及突祖、烏祖等人也不曾從地上站起,而是仍舊保持著跪伏的姿勢。
后方遠處,但見到處都是倒伏的身影,大部分都是異族的宗師存在,仍然處于昏死之中,而這時一個人影從建筑群落中走來,越過了諸多倒伏的異族宗師,來到祖地中央的水潭外側(cè)站立,并將目光投向水潭中央。
看著異族四祖皆跪伏在地,鎮(zhèn)北王袁鴻心中也是掀起一片波瀾,尤其是將目光投向陳牧的背影時,更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絲敬畏之感。
人當有敬畏之心,敬畏這片天地,而如今的陳牧,給人的感覺就是這片天地意志本身。
陳牧。
崛起不過二十余年,在十年之前還只是勉強能入他眼簾的后輩,但如今卻已立身于一個他都看不懂的高度了,大祖裘相乃是天人,連他也沒有把握取勝,雖然他清楚裘相在陳牧面前也必抵擋不住幾招,可沒想到,陳牧根本不曾出手,異族就已經(jīng)敗了。
數(shù)年之前陳牧橫掃京都之際,曾施展出來的手段雖也震驚世間,但大抵還在世人所能理解的范圍之內(nèi),也在他所能判斷的范疇之中。
可現(xiàn)在,他已看不懂陳牧的手段。
也就是說在這世間,連天人高手都已沒有資格讓陳牧出手。
何為無敵?
這才是無敵。
不需出手,僅僅只是漫步而行,天地威壓相隨,便已鎮(zhèn)壓了整個異族。
這異族禍亂邊關(guān),一直都是歷代鎮(zhèn)北府以及鎮(zhèn)北王最頭疼的禍患,連過去的大宣朝廷都不愿意理會,因為調(diào)兵遣將固然能勝,但遠赴邊關(guān)苦寒之地又有些得不償失,沒什么資源可以掠取,何況異族總有換血境的存在,能帶領(lǐng)一些部族躲藏起來,難以滅盡。
滅之不盡,那便如雜草一般,春風吹又生,攻伐之只會勞民傷財。
但如今。
這從大宣立國以來,禍亂邊關(guān)千余年的異族,就這么被陳牧一人解決。
整個祖地,上千萬的異族,皆被鎮(zhèn)壓的昏死過去,一尊天人,三大換血,毫無反抗之力,今日過后,只要陳牧在世一日,異族便絕對不敢再生禍亂。
陳牧屹立在水潭旁邊,此時他身上威壓散去,那天穹上雷音不起,滾滾烏云也是漸漸開始消散,包括那渾濁滿是黃泥的溪流和水潭,也是慢慢的恢復(fù)了清澈。
一縷金色的陽光透過烏云,再次灑落下來。
嗤。
陳牧忽的抬起右手,輕輕一彈,一縷無形氣勁一分為四,沒入大祖裘相、突祖、始祖以及烏祖四人的軀體之中。
突祖、始祖以及烏祖三人身體微微一震,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而大祖裘相則是并未抵抗,任由那一縷氣勁入體,與他體內(nèi)的氣血混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