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萬妖殿斬殺祁昭陽,甚至連負(fù)傷的代價都未曾付出。
這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掌控能力,必須先安撫住西龍宮,然后迅速找父王幫忙才行。
她是真的沒想到,東龍宮謀劃了整整十萬年的計策,最后會在一個莫名其妙竄出來的勢力手下出問題。
話音落下。
沈儀悄然收回了目光,他之所以把紫嫻帶過來,為的就是這句話而已。
烏俊將柳世謙帶回了南洪,可這寶地卻是帶不走的,避免其中生靈被龍宮遷怒,就需要有個人出面牽扯一下。
別說……怪不得先前仙人洞的時候,無雙宗主要找那紫蘭閑聊幾句。
這群紫髯白龍,還真挺好用的。
“我就不多留你了。”
紫嫻轉(zhuǎn)身看向姬靜熙,哪怕心中不舍,但她也能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想要替南洪七子復(fù)仇,替這十萬年枉死的生靈出口氣,避免以后再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洪澤必須換一個真正管事的仙人來庇佑。
而不是一個因為犯了錯被分配邊疆,滿腦子只想著怎么回天上升官發(fā)財?shù)亩雷妗?
洪澤大仙的心思根本不在洪澤,對這片水陸毫無憐憫,準(zhǔn)確的說,他的眼里壓根就沒有這片水陸,否則又怎么會吃仙庭的空餉,壓根不帶別的仙官下來。
把那些本該用來養(yǎng)活仙官的俸祿,拿來作為諸多勢力討好他,取樂于他以后的賜下的恩賞。
空有白犀仙印,卻無執(zhí)印的德行。
“你多加小心。”
姬靜熙輕輕點(diǎn)頭,隨即又認(rèn)真添了一句:“如果需要幫忙,南洪七子并非忘恩負(fù)義之輩。”
“先顧好你們自己吧。”紫嫻略帶愧疚搖頭,若是西龍王真的重回龍宮,僅憑她一人,可沒有余力再庇護(hù)南洪。
“不過,西龍宮現(xiàn)在估計也沒空去管南洪的事情了。”
說罷,她又抬起頭,悶悶的瞥了沈儀一眼,壓低聲音道::“你自己也小心些,南陽宗可不出好人。”
“……”
沈儀移開目光,全當(dāng)沒聽見。
他并不想摻和到這位古怪龍妃的爭風(fēng)吃醋當(dāng)中去。
“又胡說。”
姬靜熙嗔怪的瞪了紫嫻一樣,兩人本可以成為最親密的姐妹,對方卻總是想要將這關(guān)系更進(jìn)一步,端的是讓人頭疼。
她抬手與紫嫻道別,隨即又重新取出一條寶船,帶著沈儀朝南洪歸去。
……
“你方才,好像有些緊張。”
“還行,忍忍就過去了。”
精致卻素凈的清月寶船掠過廣闊水域,兩道高挑身影并肩立于船頭。
姬靜熙看著周遭逐漸熟悉起來的景色,無奈笑道:“現(xiàn)在知道怕了,惹事的時候怎么不多考慮一下。”
她很少會看見沈宗主露出先前那般警惕的姿態(tài)。
不過別說是沈儀,就連她現(xiàn)在也是對那萬妖殿忌憚無比。
當(dāng)初那頭青鳳,即便要?dú)ⅲ苍撚伤齺沓鍪值模谝娮R了這樣狠辣的一幕后,怎能讓人不擔(dān)心這位年輕的宗主。
“先回宗門吧。”
沈儀徑直掠過了這個話題,他發(fā)現(xiàn)清月宗主的心思確實要比其他人敏銳,說多了容易被看出來些什么。
倒不是信不過這位前輩,只是對方與東龍宮交情過深,關(guān)于萬妖殿的事情,也確實沒那個必要讓盟宗們知道。
“嗯。”
姬靜熙也收回了眸光,她本就不是一個特別善談的人。
閉眼略微感受了一下水下的動靜,她眉尖微微蹙起:“都把眼線派到這里來了,它們好似真的有些急了。”
跨過那條線,重新回到南洪水陸。
在海螺的傳訊下,消息很快便是傳回了南龍宮內(nèi)。
“祁兄,他們現(xiàn)在可都回來了,你的人呢?”
頭戴冕旒寶冠,身著華服的龍妖親自斟上一杯美酒,可謂是給足了對方臉面,但隨即并指輕輕將酒杯推過去的舉動,卻是流露出輕微的不滿。
說的是真切無比,又是培養(yǎng)了多年的心腹,皆是合道境的存在,隨時可以赴死。
不說對付南洪七子,拿來騷擾寶花宗那些勢力肯定是沒問題的,絕對能給南洪七子造成不小的煩惱。
結(jié)果到現(xiàn)在,什么熊妖蝠妖,反正南龍宮是一個沒看見。
后面又說什么天境的霜虎,諸多合道圓滿的青鳳大妖……柯家太子光是吃對方的餅都快吃撐了。
在方桌的對面。
“嗬。”
同樣年邁的玉角銀龍緩緩抬起了眼眸,盯著面前的酒盞,哪怕極力掩飾,瞳孔中也是涌現(xiàn)了幾分怒火。
他剛到南洪之時,哪怕表現(xiàn)得再頹廢,再慵懶,南龍宮也不敢對他有絲毫的不敬。
因為眾人心中清楚,這頭表面上被龍妃架空的窩囊廢,實際上氣性遠(yuǎn)超旁人的想象。
但此刻,他哪怕表現(xiàn)出了怒意,柯家太子仍舊是安靜的等待著回復(fù)。
到底是胡吹大氣的窩囊廢還是隱忍多年的未來西宮太子,這事情現(xiàn)在有待商榷。
一個人也喊不過來的隱忍?那有什么意義。
“老七啊老七。”
祁家老大閉上了眼睛,神情間隱約多出幾分暴戾。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最信得過的兄弟,竟然能把事情辦成這樣。
收斂心神,他再次朝著西洪發(fā)出一封密信。
隨即探出尖銳龍爪,端起了那枚酒盞,一飲而盡,隨后長舒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眸,嗓音沙啞道:“本王的人,無需你來操心,該他們出面辦事的時候,總不會讓你南龍宮失望便是。”
“想打,那就打。”
隨著咔嚓咔嚓的脆響,那枚酒盞在祁家老大的掌中化作碎片。
他一雙眼眸中兇光畢露:“現(xiàn)在就可以打!”
“……”
柯家太子略微移開視線,敷衍道:“那倒也是,算上祁兄,以及我那剛剛突破的兄弟,三對三,優(yōu)勢在我南龍宮。”
雖天境強(qiáng)者的數(shù)量相同,但南龍宮最大的優(yōu)勢,便是這片水域,一旦啟動那沉寂了漫長歲月的諸多陣法,尋常修士根本沒有傷到他們根基的能力。
相反,龍宮卻可以肆無忌憚的屠戮那些仙宗,以及他們的附庸。
“不過還是尋個緣由,再試探一下比較好。”
“嗯?怎么沒把你爹算上,我記得南龍王好像近日才出來過一次。”
祁老大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柯家太子瞥了他一眼,笑了笑,并沒有回應(yīng)。
“原來如此。”
祁昭義重新慵懶的靠回了寶座上,自嘲一笑:“我這還在尋思著怎么坐穩(wěn)太子之位,你已經(jīng)考慮上了如何向你父王證明你有接管龍窟的能力了,這是等太久,有些急了啊。”
話音落下,他打了個哈欠:“說說吧,什么緣由。”
聞言,柯家太子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淡淡道:“若是沒記錯的話,南龍宮還約了那七子的某位宗主赴宴,既然他已經(jīng)回來了,那擇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定下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