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難眠。
沈儀輾轉(zhuǎn)反側(cè),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即便知道林白薇已經(jīng)被妖狐封住了渾身大竅,別說是自己現(xiàn)在這身修為,就連前身那個酒囊飯袋都能輕松斬殺對方。
況且自己還把佩刀壓在了手臂下,隨時都能拔刀應對。
但他還是不習慣背后有個活人。
其次,沈儀確實不相信林白薇胡謅的那堆武學,但他肯定對方至少有幾門像樣的本事傍身。
女人不肯說實話。
沈儀閉眼假寐,心中卻在糾結(jié),若是以武力或者食物相逼,能否有所收獲?
換做前身的想法,幫著衙門隱瞞妖魔禍亂之事,只要把鎮(zhèn)魔司糊弄過去,狐妖徹底取代林家獨女的身份,這女人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但沈儀卻不行。
他是想要加入鎮(zhèn)魔司的,一旦狐女的事情敗露,自己就真的泥巴掉進褲襠里,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端端一個青年俠客,莫名背上這么大一口黑鍋,忒冤了點!
沈儀思來想去,現(xiàn)在解決之法,唯有一刀砍了林白薇,找個地方埋了,即使鎮(zhèn)魔司發(fā)現(xiàn)了什么,也來個咬死不承認,就是自己也被狐妖的幻化之法蒙蔽了。
反正死無對證,順手還能逼問一番武學功法。
“……”
指尖掠過刀鞘,輕輕將其握住。
沈儀緩緩從床上坐起來,一雙通宵熬夜的眼眸略帶血絲,陰沉沉的站起身子。
聽到動靜,靠在床腳的林白薇懵懵睜開眼,擦了擦嘴角:“天亮了嗎?”
沈儀瞥了她一眼,徑直出了屋子。
感受到那隨意目光中極力隱藏的殺意,林白薇瞬間清醒不少,訥訥道:“欸,我也不打鼾啊,哪來那么大起床氣。”
大約一盞茶功夫后。
沈儀叼著煎餅,在門口站定,面無表情的丟進來一個油紙包。
林白薇撕開一看,是幾個熱氣騰騰的火燒。
她下意識咽了咽唾沫,兩眼放光,一口整齊的小白牙登時咬了上去,一邊咀嚼一邊道:“怎么……沒肉……”
沈儀取出一件干凈的外衫,白了她一眼:“有肉的叫夾饃,沒錢,湊合湊合得了。”
雖然兩世加起來,自己都沒有殺過人。
但沈儀并非不敢動手,連妖魔都砍了,何況更羸弱的凡人。
他只是覺得這樣被迫的去殺人,毫無道理,顯得自己非常傻嗶。
況且解決辦法也不止一種。
只要能趕在鎮(zhèn)魔司之前,先砍了林家那頭狐妖,同樣可以萬事大吉。
至于眼前的女人,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沈儀換好衣服,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待他腳步聲走遠,林白薇停止咀嚼,若有所思的朝門外看去,神情間顯然是松了口氣。
她深知一個武者在達到沈儀這個境界的時候,對超脫之法的渴望會恐怖到何等地步。
但即便是被刀架脖子上,林白薇也不可能吐露分毫。
這是上面定死的規(guī)矩。
一旦違反,對方肯定是沒命了,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可吃。
“連這都能忍住,耐力都快比上我了。”
林白薇嗅著火燒的香味,舔了舔嘴唇,又是一口咬了上去。
……
柏云縣東街。
沈儀腳步放緩,喚出面板。